紀也不小了,又是為了靜瑜才耽擱了選秀,總不能讓她等到下一屆吧?還請皇上念在太子一片心意,就成全了他吧!至於定郡王,”皇后含笑道:“本宮心裡頭也為郡王看好了一門親事,就是齊右相的女兒,聽說啊,小小年紀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端莊賢淑,性情溫柔和順,行事大方,娶做正妃最是合適,等下一次選秀年紀正好!”
“齊右相?”皇帝喃喃開口。
皇后一喜,面上不覺多了兩分笑容,陰鬱的臉色也明亮了好些,忙點頭陪笑道:“正是,齊家可是世代書香門第,齊右相的家教,那是極好的!”
夏見澤一聽就急了,反正他今天不管不顧的不等通傳就闖進來已經壞了一次規矩,也不在乎多壞一次,不等皇帝說話,便忙道:“父皇,兒臣只想娶甄府的二姑娘為妻,求父皇成全!”
“定郡王,”皇后又驚又怒,望著眼前跪著的夏見澤彷彿從來不認識似的,眼前的夏見澤,跟她印象中那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二皇子完全對不上號。
皇后忍著在內心掀起滔天波浪的怒火,端莊威儀而又和顏悅色的說道:“定郡王這麼跟父皇說話僭越了,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理當由你父皇定奪才是。”
皇帝聽罷這話並不急著表態,而是目光沉沉的瞟了夏見澤一眼。
夏見澤心頭劃過一抹悲憤的涼意,他以為父皇對他有所改變,他以為他如今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有些些的不同了,原來不是的,有些事情,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他以為改變了,那僅僅是他以為而已。
“父皇,”夏見澤深吸一口氣,俯首叩頭在地,決然道:“兒臣求父皇賜婚,兒臣想娶甄鈺。”
“放肆!”皇帝震怒厲喝,“哐啷”一聲脆響,明黃彩繪的金邊茶碗在地上摔得粉粹,嫋嫋的茶水冒著熱氣緩緩升騰,空氣中漸漸的瀰漫了淡淡的馥雅清淡的茶香,清香宜人,沁人肺腑,渾身的毛孔彷彿都舒展開來。
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都提得緊緊的——除了皇帝。
太子心裡暗暗冷笑,鬧吧,最好鬧得更大一點!太子只顧幸災樂禍,完全沒有注意到皇后向他遞過來的眼色。
皇后心中暗歎,只得自己起身,忙忙向皇帝陪笑道:“皇上,定郡王他還年輕,年輕人血氣方剛,一時情急口不擇言,請皇上息怒!”
太子聽見皇后為夏見澤求情,心裡十分不悅,抿緊了唇不吭聲。
皇帝冷笑:“年輕,血氣方剛?這就可以目中無君無父了嗎?朕看他是小人得志,輕狂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夏見澤的心彷彿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臉色瞬間白得沒有絲毫血色,他慢慢的抬起僵硬的脖子,望向皇帝。雪白的面上,襯得那一雙絕望的眸子分外深黑。
“父皇,”夏見澤的聲音裡透著嘶啞和無法以言語表達的傷痛,他睜著大大的眼睛,眸光沉寂如千年不變的古潭,就這麼直直的望著皇帝:“兒臣從未有過無君無父的念頭,況且,呵呵,兒臣有何資格如此?不是嗎?兒臣喜歡甄家姑娘,兒臣只想娶她,求父皇看在兒臣母妃早逝的份上,答應兒臣吧!無論父皇要兒臣做什麼,兒臣都願意!”
皇后聽他如此說來,不知怎麼的,突然感到有一陣陰風從心頭刮過,涼涼的,涼的��耍�渲蒙斫跣宄�戀鈉�鈧校��錘械矯�傾と弧�
賢妃,那是多少年前的人了!當年那麼恨,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過了這麼多年,她的音容笑貌在她心裡也漸漸淡化,只餘一個綽綽的影子。她沒有想到,夏見澤竟然會當著皇帝的面提起賢妃!
“你——”皇帝臉色煞白,又驚又怒,手指指著夏見澤不停的發抖,胸膛一起一伏,看起來情緒激盪,氣得不輕。
“皇上……”皇后怔怔的喚了他一聲,心裡驟然一酸,提起那賤人,他的情緒竟會激動成這樣!
“求父皇成全,哪怕撤了兒子的封號。”夏見澤心裡突然感到一股報復的快意,緊張得懸在半空的心突然一下子也變得無比的輕鬆,平平淡淡的說道。
皇帝只覺得血氣上湧,眼前一片暈眩。他錯了,是他錯了,他沒有想到,甄鈺對夏見澤的影響竟然會這麼深!
“休想!”皇帝繃著臉咬牙迸出這兩個字,冷厲的目光在夏見澤和太子身上掃過,厲聲道:“出息了!為了一個女人,你們兄弟倆竟如此不顧體面在朕面前相爭!朕今兒就把話放在這裡,兩個朕都不答應,都下去!”
“父皇!”夏見澤不死心,依然直直的跪著,面無表情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