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臣子都是皇上的臣子,你是太子的奴才嗎?你的賣身契攥在太子手裡嗎?太子的人、太子的人,像什麼話!”
計夫人目光一閃,驚疑不定的瞅了丈夫一眼。
計世瀾自知失言,卻道:“這是在咱們自個家裡我才這麼說,在外頭,我自然心裡有數!爹放心就是!”
“哼!就衝你這點見識,還想打馬天下、建功立業?回你院子裡待著去吧!南征的事皇上已經下旨,我是不敢去觸這個黴頭,你要是敢,不妨自己去!還有,去之前最好先去東宮一趟!”
計世瀾頓時愣住,他突然想到,太子得知定郡王出任主帥之後似乎也就不鹹不淡的議論了兩句,並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舉動。
計世瀾這才恍然,這事太子分明是沒有意見的。他心裡不由一陣失望,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
計侯爺耳畔恢復了清淨,便朝計夫人淡淡瞥去了一眼,示意她也離開。如今兩人心裡都很清楚對方瞞著自己的事有多少,夫妻情分早已淡薄如紙,所維繫著的,不過是大家子的體面,私下裡是一刻也不願意呆在一塊。
計夫人卻沒有動身,而是定定的望著計侯爺,澀聲道:“老爺剛才,是什麼意思?”
計侯爺一挑眉:“什麼什麼意思?”
計夫人冷笑道:“世瀾從小便是東宮的伴讀,也是血親的表兄弟,咱們計家跟東宮,早已是一條藤兒上的,世瀾口口聲聲說是東宮的人本也沒說錯,侯爺莫非——還有別的打算不成!”
“別的打算?”計侯爺搖搖頭,瞥了計夫人一眼淡淡笑道:“夫人不是都已經打算好了嗎?倒來問本侯的打算,倒是笑話了!”
計夫人被他這似譏非譏、似諷非諷的態度激怒了,咬牙道:“妾身一直以為,侯爺也是這麼想的!”賈家與皇后的關係千絲萬縷,連帶著計家也是一樣,難不成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投向旁人!
計侯爺不語,片刻有意沒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罷了,說這些也無用!誰也不是沒長眼睛,都看著呢!”
計夫人目光閃了閃,心道你明白最好!誰都看著呢,計家早已是東宮的人,你想學人家那等站中間等著投機取巧,早沒你份了!
轉眼又過了三四日,夏見澤那邊輕車簡裝,已經收拾得差不多。這一日梁玉中在他的暗示下下了帖子,請甄鈺兄妹、萱娘夫婦及福清公主一起往玉福樓為他餞行。
這是無法推脫的,甄鈺等便都去了。
回想起上一次在此相聚的情形,說笑起當時的事,眾人心中都有些“想當年”的意味,不過,除了萱娘夫婦和定郡王,其他幾人的生活似乎仍不曾有什麼變化,那種想當年的感慨也少了惆悵的味道,更多的反倒是意氣風發。
尤其談到夏見澤就要披掛南征,梁玉中和甄克善簡直羨慕得不行,兩人圍繞著這個話題滔滔不絕剎不住口。梁玉中是覺得有趣好玩,甄克善言談中透出的軍事敏銳力讓夏見澤驚詫不已。夏見澤不由暗想,如果甄克善的父親不是甄老爺,他定要想法子把他也帶了去!
甄鈺原本還有些戒備,生怕夏見澤又藉機說出點什麼,不料今日的夏見澤正常極了,待她與眾人一樣,甄鈺歸功於兩位兄長都在場的緣故,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一個晚上,只有福清公主心情似乎不太好,興致缺缺的樣子,時不時還走神。甄鈺和萱娘當她是不捨皇兄,倒好好的勸了她幾句。
幾人直到宮門將近下匙方散,二皇子親送福清公主至宮門外,方迴轉府邸。
“公主,定郡王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公主不必擔心!”琥珀見福清公主的模樣,善解人意的安慰道。
小石子也連連點頭附和,甚是不屑陪笑道:“那南越不過是個小小地方,又有南越王世子領路,又有驍勇善戰的西南軍,定郡王這一趟差使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惜有點兒遠了,不然公主也可以跟著去瞧瞧熱鬧呢!”
“你瞎說什麼呀!那地兒是公主去的嗎!”琥珀聽見瞪了小石子一眼。
福清公主聽了反倒“撲哧”一下笑了,附和起小石子的話來:“是啊,還真別說,若有機會,我還真想去瞧瞧呢!”
琥珀頓時黃了臉,悄悄瞪了小石子一眼,忙拿別的話開岔開。福清公主萬一心血來潮真的到皇帝面前去說上這麼幾句,明珠苑上下都脫不了一個“教唆、伺候不力”的名頭,看他到時候擔得起擔不起!
次日,福清公主收到甄鈺從宮外遞來的信,約她下午申時初在東坊西二頭街一家叫做瑞麟的酒樓見面。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