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實學萬一露陷被皇帝問出來,那是誰也擔不起的大罪!
殿試的時候,除了有的人因為天子在座而感到緊張忐忑之外,氣氛還算輕鬆。畢竟走到這一步,已經不存在落榜的問題了。再不濟也是個同進士出身,而混得比進士好的同進士,歷代比比皆是。
只有丁睿的心情格外的緊張,一字一字費盡思量,寫得近乎虔誠的認真。他要爭的是狀元。之前暫避鋒芒,就是為了今日大放光彩!
甄克禮卻最是坦然,他爹當初也是個同進士出身而已,還是排在倒數的,他也就沒什麼壓力,照常答完卷子,太陽還沒偏西,就交了卷子回甄府了。
甄克善兄弟和甄鈺都在南燻館等著他回來,見到滿身輕鬆笑吟吟回來的甄克禮,甄克善羨慕得恨不得以身代之。大哥哥算是解放了,他的苦日子才剛剛起頭呢!
“大哥哥,考得如何?”甄克善等笑著上前問道。
甄克禮呵呵一笑,愜意的伸了伸胳膊,笑道:“再不濟也是同進士,不想這個了!且看天意吧!”
“大哥哥真正豪邁!”甄克善羨慕之極。
甄克守仰著臉笑問道:“不知聖上出的是什麼題目?”
甄克善立刻說道:“詩賦就不知道了,我猜策問定有關於西北對胡戰爭的吧?”
大夏朝的殿試共分兩部分,一是詩、賦各一首一篇;二是策問兩道,由皇帝提出關於國家政事、生產、民生或者軍事問題,考生髮表見解,提出對策。在一天的時間內完成這四道題,難度還是極大的,而一個人的學識修養、思想見解。亦可從中窺見大概。
除了這些,在答卷的過程中還順帶考了書法。
倘若字寫得太難看,也是很要命的一件事!讀書人都很相信“文如其人”、“字如其人”的話。先帝建德初年間便有一林姓貢士因為字寫得難看,最終失去了狀元之位。連一甲都沒撈上,最後定了個二甲第一名。雖然後來這林貢士受了刺激發憤圖強苦練書法,最終一洗前辱,不但進了內閣,而且在大夏朝書法史上亦成一代名師,但他因字難看被降名次的故事還是流傳了下來,令後輩學子們引以為戒。
兄弟兩個眼睜睜的都望著甄克禮。甄鈺也好奇的等著甄克禮回答。
甄克禮笑道:“詩賦無要求,聖上特許隨意發揮,且無論新作舊作。策問嘛,倒是問了關於戰爭的,不過,不是關於西北,而是關於南疆!呵呵,還有一題。是關於吏治。”
甄克善聽了十分遺憾,望著甄克禮各種羨慕:“詩賦無論新作舊作?聖上這一次可真寬容!”
甄鈺等聽畢忍不住都笑了起來。甄克善最怕的就是這個,若果真無論新作舊作。對他來說倒果真是件好事了!
“這兩道策問看似毫不新鮮,可正因如此更難出彩,也不知道這一次的一甲會花落誰家了!”甄克守卻是如此說道。
甄克禮見他小大人一般的樣子呵呵笑了笑,抬眼望了望前方,順口說道:“狀元麼,丁睿該是有九分把握的!總之一甲之中,定會有他。”
甄克善有些不以為然,低哼一聲,微微調侃著笑道:“大哥哥說的也是,你這位丁兄如今傍上了太子爺。便是不中一甲,也必定前程似錦的。”
甄克禮笑道:“二弟就是這麼個直性子!我倒覺得丁兄不是這樣趨炎附勢之人,他一介布衣,太子盛情相邀,他也只有周旋的份。看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
甄克守聽了也笑道:“二哥。大哥哥說得對,我也覺得丁公子不像那樣的人!二妹妹,你說呢?”
甄鈺神思不知又飄忽到了哪裡,聽見甄克守說話方“啊?”的一聲扭過頭來,茫然道:“什麼?”
倒把甄克禮兄弟三個看得笑了。
正說著,王媽媽從正院過來,笑著說甄夫人叫呢,於是兄妹幾個過去不提。
丁睿,太子,甄鈺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這一把賭對了還是錯了,將真實身份透露給丁睿知道,是不是太冒險了?
無論甄鈺怎麼琢磨,殿試的結果還是如期出來了。甄克禮考進了二甲,而丁睿,不出甄克禮所料,也不出他自己所料,中了頭名狀元!
而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丁睿沒有像歷屆狀元慣例那樣進翰林院任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而是由太子請求,經皇帝特准,特許丁睿入東宮,任同樣的正六品的東宮府丞。
雖然官階大小一樣,但一個是翰林院常職,一個是由太子親點的親信,雖有點兒失卻讀書人的骨氣,但前途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眾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