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子清挑了挑眉。無不得意道:“借妹妹吉言!”
計子清一回到侯府,便迫不及待的命人去請計侯爺,從下午到計侯爺過來,她的人跑了有足足五趟,弄得計侯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一回到家中聽說了,立刻換了衣裳便往消夏齋去。
看到計子清好好兒的在那。計侯爺心頭方暗自一鬆,略有些責備的向計子清道:“清兒你也是的,有什麼事竟是急成這樣!”
“爹,自然是要緊事!”計子清歡歡喜喜的見過了便宜爹,一開口便是愁眉輕蹙,欲言又止。
計侯爺的神經立刻“唰”的豎了起來,凌厲的目光掃過百靈、秋雁等,沉著臉道:“是不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欺負你了?”
計子清慌忙否認。然後將丫鬟們屏退,在計侯爺探究的目光下,方輕輕說道:“爹。昨天晚上,我,我夢見娘了。”
計侯爺臉上肌肉微微抽搐,胸口一緊,說道:“你娘……她可說了什麼?”
計子清拼命的回想自己從前貧苦被人欺的日子,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淒涼,不知不覺眼淚便湧了上來,嬌俏的面容上也多了幾分悽然之色,她哽咽道:“娘沒有說什麼。我看見娘,她好慘,被惡鬼欺負,無路可逃,無家可歸,我。我想要救她,可是卻無法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計子清雙手捂住了臉,小小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動著,嗚嗚咽咽的低泣起來。
計侯爺臉色慘白,一顆心彷彿被人生生的剖成兩半,痛得連呼吸都失去了。
“清兒,清兒……”他喃喃的叫著計子清,卻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怎樣做才能夠減輕她心中的痛苦。他相信計子清說的一定是真的,她們母女情深,一定是她託夢給她,她一片為母至孝,難怪這麼緊張,一趟一趟的派人去找他!
“爹,”計子清突然跪在計侯爺面前,撲在他身上拉扯著他的衣袍哽咽道:“爹,把孃的牌位接回來好不好?爹你說過的,清兒不是私生女,那麼娘,她應該是爹的妻子啊!娘已經不在了,便是抬成平妻,也損失不了母親什麼的!爹,求你了,好不好?”
“你快起來!”計侯爺忙扶起女兒,沉痛道:“這件事我早就在琢磨著,只是覺得時機尚未成熟,不過現在看來,清兒你說的對。你娘活著,我沒能保護她,如今她死了,我斷斷不容她在陰間受苦。這件事,你放心便是!來,快起來!”
計子清心中暗喜,卻仍是嗚嗚咽咽的,一邊哭著娘,一邊誇著爹,把個計侯爺心疼得無以復加,好言安慰了她一番,決定連夜就找老太太攤牌。
晚飯過後,計侯爺便去了老太太的靜宜園,鋪墊斟酌再三,終於向計老太太提起了要抬邵心萍為平妻的事。
老太太當即失手打壞了一個汝窯雨過天青繪香祖茶盞,隨即氣得直哆嗦,指著計侯爺說不出話來。
計侯爺卻是鐵了心一般,跪在老太太面前,懇求她同意此事。
老太太捶胸頓足,拍打著烏木嵌玉羅漢榻的扶手,氣呼呼直罵計侯爺不孝、不知天高地厚,還說若想讓邵心萍的牌位進計家抬為平妻,除非是她死了!
計侯爺想起計子清那番話,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卻又不敢忤逆母親,只是跪在計老太太面前,聲淚俱下的懇求母親網開一面,求母親成全。
計老太太氣急敗壞,不由得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罵邵心萍,計侯爺愈發心疼,苦苦勸慰母親,卻是無論如何不肯退讓一步。
大門突然“哐啷”一聲被人從外邊推開,只見計夫人用帕子捂著臉亦大哭著進來,撲在老太太面前求老太太做主,又含淚質問計侯爺,他這麼做是要將自己置於何地?可曾想過自己的感受?自己為計家生兒育女、孝敬婆婆、服侍丈夫、十多年來勤勤勉勉操持家務,打理一府上下里外多少事務,究竟有哪裡對不起他們計家的?他要這樣來折辱她?讓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同她這個大理寺卿的女兒同為妻室?既然如此,他當初何苦要答應這門親事?倒不如當初讓她死了算了,也好過今日受這等侮辱!
計夫人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悲涼,不由得大哭起來!計老太太見了,臉上掛不住,又氣又愧,忍不住也掩面大哭。
吳媽媽、江媽媽、春喜、春蘭、春芳、紫蘇、薄荷等慌忙上前勸的勸、扶的扶,再有計世瀾、蘇姨娘、計子茜姐妹三個都驚動了忙忙趕過來,一時間,靜宜園中好不熱鬧。
計老太太見兒子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跪在面前,不由得拍打著坐墊恨聲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讓晚輩們都看了笑話還嫌不夠嗎?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