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小丫鬟拉起唐媽媽,親自押著回去了。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計老太太瞧瞧吳氏,又瞧瞧甄鈺,嘆道:“二孫媳婦你這麼做太冒險了些,下次可要想周全了!”
甄鈺忙跪下垂首道:“是孫媳的不是,請老太太恕罪!”
她不這麼做,怎能逼得唐媽媽一下子供認不諱?木蘭庵中之事便越發難得澄清。
“起來吧!我也知你的難處!”計老太太抬抬手,悠悠嘆道:“給你大嫂陪個不是,這事就算過去了!倒是沒想到啊,咱們府上竟如此熱鬧!那邵姨娘就此走了也好,將來總可得清淨了!”
甄鈺恭順起身,向吳氏陪了不是,吳氏雖然受了一場虛驚,可因此將邵姨娘成功趕了出去,心中自是大暢,哪裡還跟甄鈺計較?忙笑著命人扶起了她。她這會子已盤算著自己身懷有孕,該怎麼提拔兩個老實好掌控的丫頭做通房丫頭,邵姨娘這種事將來斷斷不許再發生!
“太醫呢?怎麼還沒來?”計老太太忍不住向外頭張望。
吳氏便陪笑道:“今兒又勞煩老太太了,既是虛驚一場,太醫來不來都一樣,老太太想必也累了,請老太太回去歇著吧,孫媳這兒已無妨了!”
“這話胡鬧!到底是受了驚,該讓太醫診斷診斷我老婆子才會放心!”計老太太嗔著吳氏。
甄鈺忙笑道:“太醫該是來了好一會兒了,該是在前廳候著呢,容媽媽快去領人進來吧!老太太說得對,還是讓太醫看一看的好!”
吳氏感激向甄鈺一笑,點了點頭,任由方媽媽扶著躺下。經此一事,她和甄鈺之間的關係倒是一下子增進了許多。
待太醫看過,確定無事,計老太太和甄鈺方一同離開了燕譽堂,甄鈺送了送老太太,便回自己的暢和堂,處理唐媽**事情。
唐媽媽一直跪在廊下,兩名小丫頭在一旁守著,見甄鈺來了,忙上前行禮。
“將唐媽媽帶進來。”甄鈺目光一掃,徑自進了屋裡。
唐媽媽跪得雙腿發僵,全憑兩名小丫頭一左一右架著方勉強邁步進了屋裡,“撲通”一下又跪在甄鈺的面前,叫了聲“姑娘!”忍不住嗚咽起來,淚水簌簌而下。
甄鈺屏退眾人,只留下秋心秋朗,凝著唐媽媽,半響沒有做聲。這是鄭寶兒的舅母啊,回想前程往事,甄鈺一時感慨萬千!亦不覺苦笑:她和邵家的人還真是有緣,身邊就有這麼一個,今日方顯露真實身份!
“老奴對不起姑娘,姑娘要怎麼責罰老奴都不會有半句怨言!老奴只求求姑娘,饒了邵姨娘吧!她,她也很苦!”提起邵姨娘,唐媽媽只覺得心如刀絞。
“你還好意思求情!”秋朗忍不住火大道:“邵琬清那小賤人一肚子壞水,你是她娘又怎樣?出了事她還不是把你撇得乾乾淨淨?這種女兒不要也罷!倒是咱們姑娘,這些年來哪一點兒虧待了你,你竟下得了這般狠心謀算姑娘!”
提起這事,秋朗便忍不住滿肚子的氣,語氣也生硬了起來,兩道英氣勃勃的秀眉高高的挑起。
唐媽媽只是流淚俯首,一言不發。她虧欠了女兒太多,她也對不起甄鈺,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怎麼會離開她的?”甄鈺靜靜的問道。鄭寶兒和孃親當初跟著邵有德回去的時候,唐儂便已經不在邵家了。
唐媽媽怔了怔,輕輕拭了拭面上淚痕悽然苦笑道:“老奴的丈夫不成器,整日價的沉迷賭博,每次輸了錢回到家便對老奴拳打腳踢,老奴常常被他打得下不了床,渾身是傷。後來,老奴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日子,便一個人逃離了那個家,那時候,清兒她才只有十歲——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不配為人母親,是老奴虧欠她太多!老奴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看見她了,誰知道——”唐媽媽泣不成聲,雙手捧著臉哭得渾身顫抖,淚水透過指縫不住的往下流淌。
秋朗張了張嘴,忍不住望向甄鈺。說起來,唐媽媽也是個可憐人!
秋心猛然想起前事,說道:“難怪,那天在街上看到邵有德,邵有德多半也是看見了你,失態之下朝咱們這邊橫衝過來這才撞到了馬車,是不是?”
唐媽媽點點頭哽咽道:“是,那日老奴的確看見了他,他也發現了老奴!老奴也沒想到,他竟這麼就被撞死了。”說起這個丈夫,唐媽**語氣裡沒有半點的夫妻之情,有的只是僥倖逃過一劫的慶幸和心有餘悸。
甄鈺輕嘆一聲,半響說道:“你走吧,離開侯府,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只有木蘭庵你不能去。你若是答應,我便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