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鈺搖搖頭,領著他往花木林中深處去了去,烏漆漆的一雙眸子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你看起來不太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她的心驟然一緊,難道是夏見澤做了什麼?她變色道:“你沒事吧?”
甄鈺的反應反倒令計世宜嚇了一跳,忙道:“我沒有事,你怎麼了?”
甄鈺自覺失態,笑了笑,說道:“你沒事就好,我只是擔心你。”
計世宜心中一暖,笑道:“鈺兒,你在府上儘管放心。我們還沒有成親呢,我可捨不得出事。”
甄鈺聽他說話又有了不正經的傾向,面上一熱,輕輕啐道:“你又來了!還好這次看到的是我而非旁人,不然豈不是要糟糕?下次——不可再踏足玉蘭苑!”她是該說這人傻還是實心眼?她說了不許亂闖屋子,他便在樓下發呆,他是生怕沒有人看見嗎!
計世宜見了她宜喜宜嗔的模樣心中一暖,煩躁沉重的心情也好過了些,他眸光一沉,低聲道:“我今天去了木蘭庵看賈氏。”
甄鈺詫異的望了他一眼,隨後心下了然:難怪他這副模樣,必定是從賈氏那裡得知了些什麼吧?
“賈家的事,是你做的?”甄鈺問道。
計世宜點點頭:“那是他們罪有應得!幸虧有御林軍副統領方澤幫忙,不然我還得多費一些時候呢,也不能做得這樣乾淨利落!”
甄鈺心中震了一震,既然有方澤,必定暗中也有丁睿,他二人注意了賈家這麼久,手中握有的東西自然不少。尤其方澤,怎麼可能不恨賈家?
“這一動手,想必便停不下來了吧?”甄鈺望著計世宜道。
計世宜眉頭微微蹙了蹙,說道:“是啊,我和定郡王商量好了,就等著看皇后和太子的反應。他們若能沉得住氣也就罷了,若是不能,橫豎這也是遲早的事。對了,福清公主前兩日病倒了,你知道嗎?”
“有這事!”甄鈺詫異睜大了眼,搖搖頭道:“我還真沒聽說!怎麼樣?嚴重不嚴重?這個天氣,是著涼還是怎麼的?”
計世宜道:“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聽說是著了涼引發高燒,昏昏沉沉躺了三天了,一時好一時壞的,如今正在明珠苑靜養著。”
甄鈺不禁擔憂,遲疑道:“既是這樣,我明兒想進宮去看看她,你覺得可以嗎?”
計世宜想了想,說道:“去吧,這個時候應該反而更安全。”
甄鈺點點頭,一顆心卻是被計世宜帶來的訊息完全給攪亂了,福清公主向來身體很好,又是這個天氣,便是偶爾不慎著涼,也不會這麼嚴重才是!況且,胡太醫的醫術那麼厲害,怎麼會讓福清公主躺了三天還未好轉?
“你也別擔心,公主有皇上護著呢!”計世宜笑了笑,不便在此久留,匆匆告辭去了。
次日,甄鈺拿著福清公主先前賜給的玉牌入宮,執事太監向皇后稟了之後痛快放行,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明珠苑。
福清公主沒料到甄鈺會來,本想起身迎接,不料一坐起來便頭暈眼花太陽穴兩邊直跳,虧得風嬤嬤用力扶了一把,方才沒有倒下去。
“公主,您好好躺著吧!甄姑娘又不是外人!”風嬤嬤不由心疼。
福清公主勉強笑了笑,柔聲道:“嬤嬤,你去迎一迎姐姐。”
風嬤嬤點點頭:“奴婢這就去。”
不一會甄鈺過來,看到福清公主的模樣吃了一驚,半響說不出話來。她的臉色憔悴蒼白得沒有半絲血色,眼神也暗淡無光,烏黑油亮的秀髮也失去了往昔的光澤。她嘴唇微張喘著氣,見了甄鈺伸出手握了握她的,嬌憨含笑道:“還是甄姐姐對我最好,還記得來看我。”
甄鈺心中難過,眨了眨眼睛勉強笑道:“我幾時忘記過公主呢!公主有沒有按時吃藥?著涼而已怎麼會這麼多天還沒好呢?”
風嬤嬤眼眶不由得溼潤了,忿忿委屈道:“公主日日按時服藥,仍是不見好,也不知究竟是怎麼了!”如果不是福清公主十分受寵,太醫院醫術最好的胡太醫也天天前來盡心診治,風嬤嬤都要懷疑是太醫診治不精了。
福清公主說了一會兒話忍不住又閉上了眼睛,隨後勉強睜開說道:“就是身上沒有力氣,腦子暈暈乎乎的,偶爾有一點兒痛。胡太醫說是我虛弱的原因,過一兩日就好了。甄姐姐,你能不能多陪我兩日?”
甄鈺本打算當日出宮,見她這麼說卻不好馬上就走了,便笑道:“當然可以,我便多陪公主兩日。”
福清公主終於放心,閉目安睡。
當日晚間、次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