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對新稻種的態度看法。
甄府上暫時便由劉姨娘照管,甄馨也暫時住在劉姨娘的院子裡與甄倩作伴,甄鈺私底下跟劉姨娘暗示了幾句,劉姨娘吃了一驚,又特意派了身邊得用的丫頭阿青寸步不離照顧甄馨,吩咐輕易不讓她們姐妹私自出門,更不許去花園僻靜之處。
這一日忽然想起西湖斷橋圖交給柳三娘手裡也有六天了,甄鈺便換了衣裳,帶著秋心、秋朗一起欲前往玉霞記瞧瞧進展。
主僕三個剛剛出了玉蘭苑,行至玉溪石橋,恰見一身粉色襦衣、水瀉白綾長裙的甄敏帶著海棠、春芽從對面過來。
甄敏一見甄鈺,眸光一沉,俏臉立刻陰沉了幾分。只見她挑了挑眉,揚起光潔小巧的下巴衝甄鈺冷冷 “哼”了一聲擦身揚長而去,理也不理甄鈺。海棠和春芽臉色都變了,忙忙向甄鈺施了一禮叫了聲“二姑娘”追著甄敏去了。
“姑娘,這三姑娘陰陽怪氣的,這是做什麼?”秋朗忍不住忿忿不平,身為妹妹,見了姐姐不見禮、不打招呼,還衝頭衝腦的甩臉色,別說是有頭有臉的府邸,便是尋常百姓人家也沒有這樣不講規矩禮數的!
“秋朗!”秋心忍不住低低叫她,譴責的瞥了她一眼。
甄鈺無謂笑了笑,說道:“不必理她,由她去吧!”甄敏一向來跟她不對盤。尤其是那天在花園深處捱了她一個耳光之後,雖然老實了許多,但對她更是沒有好臉色。
主僕來到大前門街玉霞記後院一間柳三娘單獨使用的小隔斷中,柳三娘正坐在對著窗戶的繡架前低頭忙碌著。甄鈺走到跟前,她的眼角瞥見甄鈺淡綠的裙角方才猛然驚覺,笑著叫了聲“二姑娘”忙小心的將針線插好,起身招呼。
甄鈺湊上去看一邊笑道:“怎麼樣了?還有多久能好呢!”
柳三娘往旁邊讓了讓,一邊含笑道:“快了,最多還有三天便可趕出來了!只是時間趕得有些急,不知合不合姑娘的意。還要請姑娘賜教呢!”
“罷罷,時至今日,我可當不起這賜教二字!”甄鈺一邊上前一邊笑道;“三娘你心思靈巧又天分過人,如今的繡技可是比我好多了!”
“噯,姑娘這麼說三娘才更當不起呢!”柳三娘笑了笑,謙虛客氣中透著自信。
甄鈺笑了笑,目光掃過這副西湖斷橋略有一頓,不覺詫異問道:“這。這是白大掌櫃打哪兒弄來的底圖啊?怎麼是這麼個樣子?”
只見渺渺煙水間,一脈斷橋似長龍臥波,近處清荷出水。芙蕖搖曳,波光瀲灩,倒影綽綽,更有湖畔絲絲垂柳如瀑輕蕩,一派如畫風光。
這一切原本沒有什麼不對,可是,這底色和一派朦朧分明展現出這是一幅暮色降臨、華燈初上時分的景緻。
甄鈺頓時有些無奈,送給谷郡王的繡品,繡個山明水媚的清雅風景多好,為何卻繡這暮色朦朧之態?難道是為了表示與眾不同嗎?
柳三娘忙笑道:“姑娘且聽我說。這幅底圖是王府管家親自帶來的,說是郡王爺所畫,且郡王吩咐了,就按這幅圖來繡,別的不需要管!”
“原來是這樣!”甄鈺點點頭,目光突然定在右下角一棵湖畔的柳樹下。只見那樹下繡了一個男童一個女童,六七歲的年紀,男童摔跤在地,女童關切望去,伸手去扶,男童側著身體一手撐地,微微抬頭望向那女童。
“呵呵,這圖倒是有趣!郡王爺的心思還真是古怪!”秋朗也看到這兩名眉目清秀的孩子頓時笑道。
柳三娘瞧了秋朗一眼遂也笑道:“可不是!三娘刺繡這麼多年,這種搭配還是頭一遭兒見呢!也不知這谷郡王到底是怎麼想的!”
甄鈺怔怔的盯著繡品中兩人,心底突然升騰起一種怪異感,越看那女童越覺得眼熟,只是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怔了怔,腦海中驀地閃過一道靈光,甄鈺渾身一震臉色大變,瞳孔驟然收縮,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死死的攥握成拳!
這畫中女童,分明就是鄭寶兒、前世的自己!
甄鈺腦子裡“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腦海中那久遠幾乎塵封的記憶霎時如潮水般湧來,清清楚楚的呈現在眼前。
六歲那年,正如繡品中呈現的這樣一個傍晚,她和母親在西湖斷橋對面的湖畔上曾經救了一個迷路的瘸腿男孩。鄭寶兒母女碰見他時,正有三四個九、十歲的野孩子在拉扯搜取他身上的配飾,甚至在脫他的鞋子、扒他的衣裳,踢打笑罵他取樂,還要抬起他扔到湖裡,吵嚷著什麼“看看瘸子游泳是個什麼樣子”之類的話!
母女兩個上前救下了他,他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