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放心的笑了笑。甄克善是她的親哥哥,她不願意自己的形象在哥哥心裡變得糟糕。
兄妹兩個花了一晚上時間。將纖雲坊和玉霞記一共六名掌櫃和所有的夥計們都召喚在一處看守著,一個個分別問明瞭口供,天矇矇亮時,兄妹倆就著鋪子裡打了個盹,然後回府跟甄夫人稟報。
兄妹倆對甄夫人只細稟了玉霞記和纖雲坊的事,關於沈姨娘放印子錢的事暫時沒有說。
這已經足夠甄夫人生氣的了。她冷笑道:“沈芸霜母女倆一窮二白的進甄家的門,幾年的功夫就盤下了那麼大兩家鋪子,還做起來沒本的買賣,可真是好算計!”
甄夫人命王媽媽去了一趟玉玲瓏館跟沈姨娘交涉。王媽媽直接將孫、吳兩位掌櫃的供詞和那兩本秘密賬本放到她面前,讓她把兩家鋪子的地契房契和夥計的合約或者賣身契都交出來。
沈姨娘大吃一驚,抵賴不肯,反而還說這是甄夫人找人誣賴自己,王媽媽氣得不得了,不卑不亢說道:“姨娘不交也可以,夫人還有幾句話讓奴婢轉告給姨娘。夫人說,那鋪子本來就不是姨娘該得的,姨娘這幾年想必賺得也不少了,花掉的銀子夫人也不問了,但這兩家鋪子和剩下的銀子是務必不放過的。姨娘不交的話,那麼這賬本、這些供詞姨娘說說是交給老爺好呢,還是交給官府好?”
沈姨娘氣得幾欲吐血,恨恨的瞪了王媽媽半響,終於灰白著臉色,顫顫抖抖打來體己箱籠,將房契地契和掌櫃夥計的合約、賣身契、銀票等拿了出來。看著這些可以東西,沈姨娘那是挖心挖肺的不捨,遞出去時腦子裡猛然一閃,忙又縮回手盯著王媽媽道:“我把東西交給你了,可是萬一你們仍是告訴了老爺怎麼辦?王媽媽,我要夫人給我寫個東西保證。”
王媽媽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她一番,“嗤”的笑道:“姨娘不是在說笑話吧?夫人是什麼人,豈會陪姨娘玩這種把戲?姨娘若是不交,老身這就走便是!”
“等等!”沈姨娘慌忙出聲,事已至今,根本由不得她講條件!
沈姨娘依依不捨將手中的物件遞給王媽媽,眼睜睜的看著王媽媽拿著走了,忍不住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臨走前,王媽媽還笑著同她說了一句:“這些銀子,我會按照賬本對上一對,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回頭還要請姨娘解惑!”把她氣得更要吐血。
管家權沒有了,生錢的鋪子也沒有了!存下的銀子也沒有了!她的心裡一下子空蕩蕩的沒著沒落起來。
所幸,她還剩下一樣東西……
沈姨娘冷冷一笑在心底自我安慰,她長長的舒了口氣舒緩心中的憋屈氣悶,卻不知她那剩下的一樣東西也已經搖搖欲墜了!
過了四五天,甄克善終於自萬寶地下錢莊看到了沈姨娘交易的票根,但地下錢莊有地下錢莊的規矩,甄克善能夠看到一眼已經費了許多曲折的關係和銀錢了。想要拿走那是萬萬不行的!
可是,這件事的真實性已經得到了確定。
甄克善便與甄鈺做下了套子,從自以為精明的阮媽媽那裡下手,沈姨娘聽到風聲。加上這段時間一直不順,心中一慌便想要趁早結束這檔子事,就在阮媽媽聲稱回孃家看生產的侄兒媳婦出門時。甄鈺叫人悄悄的在她的包袱上做了手腳,阮媽媽剛出二門,被斜橫裡過來一個粗壯僕婦用力一撞,不但本人跌倒在地,包袱也鬆散了甩出去老遠。阮媽媽尖叫著不用人幫忙撿包袱,卻不知甄鈺和王媽媽等早已等候多時……
甄夫人震怒,這一次再也沒有留情面。將阮媽媽和包袱裡的東西直接送到了甄老爺面前。
甄老爺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能不暈嗎?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他非得告老還鄉不可!探花郎出身,清清白白努力拼搏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肯辦事,性情公允。穩重踏實,是皇帝尊敬器重的臣子,是翰林院、御史臺清流文人們敬仰的目標,在同僚中形象很高,入閣封相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果這件事情出來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人們質疑的物件,到了那時,他還有何臉面立足於朝廷之上?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一個做了一輩子好人的人只要行差踏錯一步。在眾人眼裡就成為不可饒恕的物件,因為大家將他當成完美的代表,不允許他的身上有一點點的汙垢。有了汙垢,他們會失望,會覺得失去了神聖的某種東西,然後。便是群起的討伐和攻擊。
撇開這些不說,單單是放印子錢這種行為,也是甄老爺萬萬不能容忍的!
甄老爺怒不可遏,命人將沈姨娘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