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哨兵輕車熟路,直接來到要塞後方的校場,然後撒開腳丫子,飛蛾撲火般衝向校場中央的那幾十桶冒著熱氣的稀飯,還有幾百筐粗麵餅子。
要塞內3萬多人,做飯也是個巨大工程,為了讓士兵們能吃上三頓飯,300多名伙伕要忙活一整天。每次的供餐量都是有少無多,麵餅有數還好,稀飯的量卻是沒法控制,前面的人多喝一口,幾萬人下來,後面的人可能就沒得喝了,所以得去搶。
此時,已經有不少士兵正圍擠在木桶旁邊,爭搶著位置,希望先喝上兩口熱稀飯,幾名哨兵見狀,拿了三個麵餅,嘴裡塞上一個,懷裡揣了兩個,然後賣力衝進人群,加入了“擠粥”的行列,校場上,群聲嘈雜,熱火朝天……
驀然間,一陣尖銳而高亢的哨鳴在要塞裡響起,直衝天際,正在哄搶稀飯計程車兵們立刻停下來,凝神細聽。
僅過片刻,密集而沉悶的鼓聲隨之響起,震懾著每個人的心神。
咚!咚!咚!
擂鼓聚將!
士兵們目光一凝,瞬間變得面帶肅容。
“敵人攻城啦!”不知是誰先吆喝了一聲,擁擠的人群中頓時響起轟然的喝罵:
“走,乾死這幫傢伙!”
“奶奶的,宰了他們!”
……
剛剛還爭搶得面紅耳赤計程車兵們,齊刷刷地轉身就走,三五成群向要塞前方奔去,兩名老兵沒走幾步,又跑回來,一把奪過伙伕手裡的飯勺,將滾燙的稀飯一股腦倒進嘴裡,然後張著嘴,呵著氣揚長而去,只留下空蕩蕩的校場,還有神色複雜的一眾伙伕。
鄭雄身披黑甲紅袍,昂首挺胸站立在城頭,與他並肩而立的,是一身明黃色甲冑的姜寮,正是烈陽軍制式鎧甲,手執長槍,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唐瀾、賀軍、紀明信等六名師團長神色凜然,站在兩人身後。
城牆之外,旗幟招展,號角連天。
氣勢雄渾的戰鼓聲中,一隊隊衣甲鮮明計程車兵,排成黑壓壓的方陣,緩緩向要塞逼近。他們高喊著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手中的彎刀長槍光寒閃耀,就像一根根利爪和獠牙。
要塞氣氛很快變得緊張凝重,空氣裡瀰漫起冰冷的殺機。
鄭雄神色漠然,注視著漫無邊際的敵人,冰冷的聲音在城牆上響起:
“你們各自帶領隊伍,進入戰鬥位置,等候攻擊命令!”
“是!”眾將整齊應答,領命而去。
距離要塞只有八百步的時候,敵軍終於停止了前進。接著,前方的重甲步兵迅速向平移,進入了兩側的密林,露出身後威武雄壯的輕騎兵——亞述雲騎。亞述人與赤龍要塞多次交手,知道對方的投石機可以攻擊到五六百米的距離,現在這個距離正好處在投石機的射程之外。所以他們此時神色輕鬆,有恃無恐。眼望前方的赤龍要塞,流露出**裸的殺機。
重甲步兵的身形已經全部隱沒在密林中,他們藉助密林的掩護,可以直接行進到要塞前方300米的地方。
鄭雄知道,當這些重甲步兵從密林前方再次出現的時候,正面的亞述雲騎就會開始進行衝鋒。而緊隨其後的輜重兵們便會趁勢前進,在五百米處組建他們的攻城利器——投石機以及衝城車。
如果赤龍要塞的投石機選擇攻擊衝鋒的騎兵,那麼,對方的投石機很快就會完成組裝,並展開反擊。可如果攻擊對方的輜重隊,那麼對方的騎兵就會趁勢攻到城下,與重甲步兵聯手對要塞城頭的攻擊部隊進行壓制。
總而言之,無論他做出何種選擇,最終的結果都是雙方之間的對攻戰,消耗戰,而他們唯一的優勢,恐怕就是腳下這座堅固的要塞。
此時,在赤龍要塞的城牆上,是整整一百架大型投石機,投石機旁邊的戰士們此刻面色冷靜,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根據以往的經驗,當對方開始正式進攻後,他們只能發射三次石彈攻擊,三次之後,就會進入和敵人對轟的過程。
對轟的過程異常慘烈,雙方只能站在原地賭運氣,賭自己不被對方的石彈擊中,但毫無疑問,對方投石機的數量肯定遠遠超過要塞,如果他們不能抓緊三次機會,儘可能地多摧毀對方的投石機,那麼在對轟的過程中,最先被摧垮的,肯定是自己一方。
到那時,要塞就會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淪陷也是早晚的事情。
鄭雄目視著遠方的敵陣,神態自若吩咐身後的掌旗:“投石機做好攻擊準備!”
“是!”掌旗官迅速打出旗語,負責操作投石機的指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