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揹著他和別的男人牽手啊。
倒不是她自己思想迂腐,而是覺得這樣有點兒對不住顧章。
畢竟在這個七歲不同席,男女大防特別看重的時代,自己這樣子顯然是不合規矩的。
何況這個男人話裡話外都是對自己的眷戀,若是自己由著他這樣下去,也是縱容了他。既然沒有希望,為何要給人家念想呢?
長痛不如短痛,她還是得明確表明自己態度的好!
狠狠心,她猛一咬牙,手上用了些力氣往外掙脫,嘴裡說著,“老爺,你聽見外頭的響聲了沒?我怎麼聽著是胡人的馬隊來了?”
李扶安早就聽見了,只是自己在昏過去之前早有部署,就算胡人現在攻城,他們有炸藥伺候,胡人也佔不到便宜。
他這個傷重之身,也上不了城樓,自然也急不得。
蘇若離說這番話什麼意思,他怎能不明白?
想想這樣的事兒也不能強求,只好慢慢地鬆了手。
蘇若離抽出手來。轉過身就往門外跑去,“我去城樓上看看有多少胡人來了?”
李扶安又起不來身,見她急匆匆地躲瘟疫一樣躲著他。心裡不由悵然若失,卻又掛念她的安危,忙喊了一聲,“景三?”
外面就有人低低地應了一聲。
李扶安肅容吩咐,“跟上蘇姑娘,務必讓她毫髮無損!”
外頭那人答應了一聲“是”,悄無聲息地就跟了上去。
此時外頭的黑幕正慢慢退去。東方已是晨曦微露。
蘇若離一路奔向城門樓,就見縣城外的空地上,遠遠地。有十來騎正直奔城門而來。
待到近前,就見上面的人俱都穿著大周的服飾,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
那些人一邊狂奔著一邊高聲大叫:“我乃徵西大元帥麾下的副將,奉大元帥之命特來聯絡。”
說話間。那些人已經奔到了城門下。衝著守城計程車兵就嚷嚷,“快開城門,後頭有追兵。”
一聽這話,城樓上計程車兵們猶豫了。
因為他們已經注意到了,這些人的馬匹都裹了蹄子的,可是後頭還隱約有沉重的馬蹄聲傳來,聽那動靜,人數不少啊。
都說胡人騎射嫻熟。馬匹又比大周的要好,這要是開啟城門。那些人也跟著衝了進來怎麼辦?
城門上的人猶豫不決,城下的人可是等不及了。
那個為首的副將心裡有鬼,聽得身後迅如奔雷的馬蹄聲,還以為顧章早就被胡人給射成刺蝟了呢。
那小子活著,憑著他那精良的箭術,好歹還能阻隔胡人一陣子。既然胡人都朝這兒奔來,那就說明那小子已經死了。
副將想著顧章渾身插著箭,跟刺蝟一樣的模樣,就覺得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熨帖地很。
讓你這小子沒有個尊卑,沒有個大小?讓你這小子指手畫腳,敢來插手他的事兒?
死了活該!
可是暢快了一陣子,他又想起眼下的境況來。這胡人眼看著要追上來了,城樓上計程車兵還不開門怎麼辦?
到時候胡人來了,他們可就成了就箭靶子了。
這遼闊空當的地兒,他們才十來個人,可不成了刺蝟了?
越想越害怕,越想他就越覺得渾身冰涼,只好催促著手底下的人拼了命地扯開了嗓子吼著。
蘇若離衝到了城門樓上,見了這一幕,也覺猶豫不下。
聽那聲音,胡人已經追上來了。這時候要是開城門,胡人鑽了空子殺進來可就完了。
再說,清泉縣被胡人圍得水桶一般,壓根兒就沒有人出得去,這些人是怎麼知道清泉縣被圍的?
她思量再三,咬著唇緊緊地盯著下頭,想要看出他們究竟是不是冒充的。
此時,東方已露出魚肚白。
人影模模糊糊可以看得清楚,遙遙的天際邊,忽然有一騎遠遠奔來,馬上,一個穿著大周服飾的人正扭頭搭弓射箭。
只是那弓似乎和大周兵士常用的似乎不太一樣,好像一次能連發三箭呢。
那些兵士看得入神,都被那人給吸引住了。
城下的副將們已經嚇得快要魂飛魄散了,哎呀,我的個娘哎,那小子竟然還活著?
哎呀,我的個天爺哎,他竟然把胡人給引過來了?
老天爺,這可怎麼辦是好?等胡人一來,他們可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內訌,只要見著大周計程車兵就格殺勿論。
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