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就控制不了語氣和音量。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修長的烏眉下,雙眸大而漆黑。
被他這麼看著,我雙手抱肩,表情有點不自然,“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搬進來第一天的午夜就開始和一個男人吵架。吵完了又聊天,你都沒有考慮過你周圍的鄰居的感受麼?”
“嗯哼?”他哼的調調似乎有些不以為意,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胸口憋得慌,這廝竟還是如此淡定,實在是功力深厚。“我是那種但凡有點聲響就睡不著的人,也受不了光亮。咱倆不存在光亮問題,關鍵就是聲音。這樓的隔音效果太差,且你屋裡聲音也實在太大了,你的音響擺設估計是對著我的床頭的,於是我就更沒法睡了。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我揉揉眼睛,以示我的話的可信度。
一陣冷風吹過,我瑟縮了一下,把羽絨服裹得更緊。屋子裡都有暖氣,不過他穿著睡衣,有冷氣侵襲還是會冷的。
他沉思了一會兒,沒想到他一開口,竟是問住我了。
“你睡眠質量不好就埋怨外界環境。如果每個居住在臨街樓的人都像你一樣,那麼晚上是不是要在這條街道的首尾處擺上一排障礙物,寫著‘此路禁止透過’?”
“這不是臨街樓,旁邊還有一棟建築,我也不會提這麼無理的要求。如果連馬路上車輛聲音都受不了,大可不必買臨街樓。那是找虐。”我予以反駁。
他雙手抱肩,斜斜地依著門框。那姿勢在他做起來,優雅又透著邪氣。
“所以,我們住在這隔音質量差的公寓樓裡,你既然選擇當了我的鄰居,就要學會適應我。學不會適應的話,你就是在找虐,對不對?”他循循善誘。“解決這種情況的方法有很多,譬如怕光的睡覺可以買個眼罩,那麼受到聲音影響,也可以買個耳塞。相信我,那東西很好用。”
我不傻,他這是企圖掩蓋他的錯誤。“可我不喜歡睡覺戴耳塞,我睡覺姿勢不好,萬一出點什麼意外怎麼辦。這是你的問題啊。”
面對這個見了兩面也接觸了兩面的男人,我在心裡敲醒了警鐘。此人十分之腹黑!對待他必須全神貫注一般,不然分分鐘就被他撂倒了。
後來,我還是被他撂倒了。
“我的問題啊……”他拖了長音,昏暗的走廊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倒像是有一種魔幻的色彩浮動著。他微微勾唇,眼角帶笑,“你就這麼對你恩人?”
話題又被扯回來了。
我欲哭無淚,慌忙擺手。
“……”
他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大半夜站在我家門口,你其實是想調戲我吧?”
“……”
“氣溫這麼低,你又穿的這麼薄,當心被感冒給調戲了。”
“……”
“我聲音關小點就行了,這天氣真不適合**,我對女人也不感興趣。”
——
剛鑽進被窩裡,我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應了他的話。
裹著棉被下床翻騰藥盒,找來感冒藥就著水吞了兩顆。我盯著床頭的這堵牆,嘆了口氣。這會兒隔壁的雜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音響裡微弱的……催眠曲。
隔壁住了個腹黑的男人,往後的日子……我來不及想就聽周公召喚去陪下棋了。
第4章 小東西回來了
晨光正好,光束透過磨砂玻璃照在床鋪的被褥上,空氣中有著極小的塵埃,在光束裡泛起了淡金色的光芒,很美好的樣子。冬日裡有這麼好的天氣,實屬難得。
像這種陽光充足又燦爛的日子,最適合賴床不過了。可是我卻沒能有幸多睡會兒,因為此刻正有人奮力的敲我的門。
“死魚,死魚……”
和敲門一起的,還有那隻該死的鳥。天下之大,實在找不到第二隻會給主人起外號的寵物了,丫的還起的如此難聽。
我揉揉腦袋,屋內暖氣充足,於是睡衣也沒換就去開門了。
夏友靳穿著藏藍色風衣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鳥籠和一大袋的食物。寬厚的肩膀上,那隻一直在發表輿論製造噪音的葵花鸚鵡筆直的站著。
“死魚,我好想你!”葵花鸚鵡扇動著它那雪白的羽毛飛到我的肩膀上,用它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我的臉。
哼,還算是個小有良心的。
我接過夏友靳手中的塑膠袋,扒拉了幾下後眉開眼笑,摸了摸他新燙的捲髮。“大早起的逛超市,你也是蠻拼的;不過我有口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