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上了二樓,煙柳卻早已進了包廂,她穩了穩心神一抬腳跨了進去。
蘇七一進去卻是被屋子裡的典雅之氣吸引了,廂房裡的裝束不算特別華貴,但是很特別。以水晶玉璧為燈,白玉珠子為簾幕,能稱得上貴重的也就這兩樣而已。其他的裝潢也都普通,廂內用一張屏風給隔了兩部分,她就站在屏風的外側,這裡除了一張黃花梨八仙桌和兩把椅子就只擺了一張千工拔步床,桌椅上都蓋了白色的錦緞,床邊垂了一層素白色軟煙羅撒花帳子,帳子上遍繡灑珠銀線蘭花,風從浣紗格子窗透過來往那帳子襲去,帳子只被吹起了一角便又輕輕落下,她從那一條縫隙裡隱約瞧見床上設了一方白玉抱枕。
收回視線不再去看,她往屏風那一側看去,屏風有影,依稀可辨出那側設了一臺琴,而那坐於琴邊的女子,應是煙柳無疑。
乍然間琴聲響起,忽如溪水般遠綿流長,她站在那裡靜靜聽著,忽然琴聲一轉,如驚雷般奔騰而出,其中夾雜著凌厲之氣向她襲來,蘇七一驚,連忙運了氣抵抗。
那罡風看似兇猛,卻是到了她身前便撤了力,蘇七把眼微微一眯,這煙柳為何要試探她?
“姑娘這是何意?”蘇七心下不解,面上卻還是波瀾不驚,只是微微冷了聲音。
“無意。”
蘇七勾勾嘴角,無意最好。
“既然無意,那我就告辭了。”
煙柳卻在身後開口:“姑娘且慢。”
她輕皺了皺眉,“煙柳姑娘不是說無意嗎,卻又再開口留人,這叫我實在琢磨不透。”
“姑娘莫要著急,不妨坐下說。”煙柳從那屏風後面出來,款步走到她面前。
蘇七點點頭走到八仙桌旁坐下,煙柳便替她斟茶。
煙柳的手,很美。
就如她整個人一般美。
膚如凝脂應該就是形容她的,確實是如上好的玉一般晶瑩。
只怕喝煙柳斟的茶,就不只是喝茶這麼簡單了。只要一想自己手裡捧的是一直怎樣美麗的手斟出來的茶,那便喝的是白水也有茶味兒。
煙柳把茶遞給她,她瞥了一眼一絲浮葉也沒有的茶,手微微動了動,還是沒有接過。
呵,煙柳泡的茶,她敢喝嗎?
剛才煙柳那一道罡氣便是煙柳不同尋常的最好見證,青樓中的女子哪個不是對詩詞歌賦研究頗深,而這個煙柳,竟然會武,而且,造詣恐怕不低於伍歡。
如此的人,怎會偏生對她生了興趣?
煙柳見她不接也不在意,又放在了桌子上,微微一笑也坐在八仙桌旁。
“煙柳冒昧問一句,這位姑娘可是蘭州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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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次還擠不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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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過分冷淡
蘇七眯了眯眼,“與你何干。”
陳述句。
蘇七語氣很生冷,這個煙柳當自己是什麼人,她是哪兒的人需要跟她彙報嗎?
煙柳聽了她語氣裡那直白堅硬的拒絕語氣,面上的笑微微一僵,卻是轉瞬就恢復了正常,“姑娘不要誤會,煙柳只是瞧著姑娘甚是面熟,想來也許可能是故人,這才叨擾姑娘上來一聚。”
自她看到煙柳,煙柳便是一臉笑意,一點也看不出異樣,蘇七心裡一跳,笑面虎麼?
呵,還是那句話,不就是裝麼?誰不會啊!遂也在臉上扯開一個笑容,語氣也不似剛才那般冷硬:“煙柳姑娘這是哪裡話,我沒有誤會的意思,只是煙柳姑娘這面熟說法又是從何得來,我可未曾見過姑娘。”
煙柳此時也有些搞不懂,明明就是她啊,可是為什麼給她的感覺又不像呢?
“姑娘,可否告知煙柳你的名姓?”
蘇七一笑,這個當然可以,她可沒少告訴別人她的名字。
“楚西。”
煙柳心中暗自計較,怎麼是楚西?是這女子說了謊還是另有隱情?
煙柳繼續問道:“原來是楚姑娘,只是……不知楚姑娘家中可有姐妹?”如果不是她,那也許是家中姐妹也說不定。
蘇七又是一皺眉,這煙柳怎麼回事,看樣子倒也不像是個不分輕重的人,怎的問起話來如此不知收斂。這是要幹嗎?調查她嗎?拜託你去學學惠妃,人家都是暗地裡查的,像煙柳這樣直接問,正常人會告訴她嗎?
“煙柳姑娘,你好像問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