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屋外驟然靜下來。
隔著門,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裡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的發展。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壯漢子忍不住敲門:“慕大人,是否梳妝完畢,起駕獻舞?”
“請進。”慕枕流平靜道。
壯漢子一把推開門!
晚風灌入,一室清冷。
慕枕流好整以暇地抬起頭,衝著毫髮無傷地站在壯漢子和二、三姐身前的戴寶貝微微一笑道:“抱歉,衣服太小,不合尺寸。我想了想,未免貽笑大方,還是不穿的好。”
戴寶貝的臉立馬青了。
。。。
 ;。。。 ; ; 腳步漸行漸遠。
慕枕流一回頭,就看到戴寶貝驚疑的目光,苦笑道:“我並非有意瞞你,只是眼下的情形,實不是敘話的時候。”
戴寶貝道:“託詞!”他憤怒地轉身朝牆,屁股對著他。
慕枕流丟掉繩子站起來,從籃子中取了饅頭與水,留了一份給戴寶貝,自顧自地吃起來。
戴寶貝見他不但不哄勸自己,反倒吃了起來,更怒,掀開被子下床來,搶到慕枕流身前,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狠狠地瞪著他。
慕枕流這才發現對方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白麵大眼,長得頗為俊俏風流,只是臉蛋嫩嫩的,稚氣未脫。
“我連家中有幾口人都告訴你了!”戴寶貝控訴。
慕枕流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將最後一口饅頭塞入嘴中,嚥下肚子才道:“我父母雙亡。”
戴寶貝想了想,道:“我若是你,這樣的慘事,也說不出口。罷了,原諒你罷。只是,你這樣的大官身邊應有高手護衛,怎的也和我一般下場?”
“誰說我是大官?”
戴寶貝憤懣道:“你這人忒不實誠!沈正和起復,成了大大大大官,你是他的學生,再不濟也是個大大官。”
慕枕流道:“我學無所成,身無所長,做官已是勉為其難,如何能當大大官?”
“啊?你這麼沒用?”戴寶貝搖頭道,“你這麼沒用也能當官,我這麼能幹卻成了肉票!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朝廷果然烏煙瘴氣!”
慕枕流也不反駁,繞過他,徑自走到門邊:“這些留待以後再說,當務之急,離開為上。”
“說得倒輕鬆,怎麼離……”
他話音未落,慕枕流已經拉開了門。
戴寶貝:“……”
慕枕流道:“他走之前,忘了鎖門。”
戴寶貝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下,道:“看出來了,你這個官的確不大。”
門外木橋水塘,石路樹蔭,果與戴寶貝說得一般無二,甚是風雅。為避開小廝,他們棄了木橋,順著長道往前,起先躡手躡腳,唯恐被人察覺,但走著走著,總是圍牆長路,不見門洞,不由焦急,漸漸加快步伐,走了近半個時辰,戴寶貝突地叫道:“瞧那處,有座橋。”
看著橋,慕枕流皺了皺眉。
戴寶貝“啊呀”一聲叫起,原來他們走了這麼久,竟是繞回原地。
看著熟悉的白石道,木板門,戴寶貝心驚膽跳:“鬼打牆?”
慕枕流安撫道:“只是繞了個圈子。”
戴寶貝自覺失態,惱羞成怒:“好端端的,修個圈子作甚?造這園子的人頭腦真是不清楚!”
慕枕流心道:依照地形,這座橋是通向外界的唯一之路。毀了這座橋,這園子就剩下圍牆與池塘,如同一座監牢。
“沒奈何,我們只好走一走這條橋了。”戴寶貝伸長脖子看橋的另一端,“希望沒什麼天羅地網在等著我們。”
慕枕流微笑道:“再壞不過再被囚禁。”
戴寶貝道:“保不準對方一怒之下把我們車裂成十七八塊,丟到山裡去餵狗。”
慕枕流道:“要在山上湊齊十七八輛車並非易事。”
“這倒是。”戴寶貝貓著腰,跟在慕枕流身後,小心翼翼地越過木橋。
橋另一頭,也是一座園子,板栗樹,假山,長道,石路,竟與橋那頭一模一樣,彷如對鏡。
戴寶貝嚇得拽緊了慕枕流的衣袖,顫聲道:“你看,還說不是鬼打牆?”
慕枕流笑了笑:“假山,石路可以建造得一模一樣,樹葉的生長卻由不得人。你看,這邊板栗樹的樹葉是南密北凋,而橋那邊的樹也是南密北凋,若真是對鏡,應當是北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