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枕流笑了笑,低頭夾肉。
戴寶貝嗤笑道:“才拒了這碗肉的主人,你吃起來倒心安理得得很!”
“我該置之不理?”
“你敢!”戴寶貝說話間,已經走入廚房,一把搶過他的筷子,夾了一大塊肉入嘴裡,然後“噗”的一聲吐了出來,“呸呸呸”地連吐了幾口,“這是加了黃連嗎?”
慕枕流臉色不變,接過他手中的筷子,繼續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塞。
戴寶貝看他的眼神與先前不同:“你竟吃得下去?”
慕枕流道:“如你所言,我已然拒了婚事,怎能再拒好意。”
“不錯不錯,自該如此!”戴寶貝用腳勾來凳子,一屁股坐在旁邊看著他吃,看著慕枕流面不改色地一口口吃完,才道,“我如今看你倒有些順眼了。”
慕枕流正要答話,被衝進門來的壯漢子打斷:“外頭,來了很多官兵!”
戴寶貝翹著二郎腿:“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大驚小怪?”
壯漢子道:“這次不一樣,來了很多人。”
“一千?”戴寶貝皺了皺眉。
壯漢子搖頭:“兩萬!”
豐糧鎮並非邊陲重鎮,自然不可能調集兩萬人馬,方圓數百里內,唯有他赴任的平波城有此兵力。而能夠調動平波城兩萬兵馬的,唯有總兵唐馳洲與副總兵楊廣翼。縱使如此,邊城總兵未得調令也不可私動兵馬,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慕枕流心中好奇,當戴寶貝跟著壯漢子往外走時,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戴寶貝察覺他尾隨,也不驅趕,任由他跟著自己一路走出了莊子。
莊外,燈火通明,數十名擐甲執兵的兵士侍立兩側,一名白面書生站在門口,手持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著,見到戴寶貝等人出來,才微微一笑道:“在下唐馳洲,忝為平波城總兵。與林莊毗鄰多年,一直未來拜訪,還請夙沙公子見諒。”
。。。
 ;。。。 ; ; 少女老神在在地說:“莊中道路縱橫交錯,便是我也只記得十之二三,那兩人無頭蒼蠅一般的瞎撞,早晚撞進來。”
小童道:“別的不怕,只怕衝撞了兩位姐姐。”
少女沉吟道:“你叫幾個人來此把守,即作關卡,亦能照應一二。”
小童領命去後,少女搬出兩把椅子,一個繡筐,與另一少女守著門廊,怡然自得地繡起冬衣來。
那是從廚房到大門唯一的通路,一旦看死,廚房裡的二人插翅難飛。
戴寶貝在廚房裡急得團團轉,不住地說:“這可如何是好。”他見慕枕流怡然自得地夾著紅燒肉,氣得雙眼發紅,“我們要困死在這裡啦,你,你一點都不著急嗎?”
慕枕流道:“再被逮住,說不定會關起來餓肚子,不如先墊點東西。”
“……”
為何他說得話總是讓人鬱悶得無法反駁?
戴寶貝搶下他手裡的紅燒肉,抓著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肉。
慕枕流又搜刮出幾個溫熱的饅頭,沾著紅燒肉的醬汁吃。
戴寶貝奪了兩個過來,一手一個,吃得極香。
等兩人吃完,外頭又有了動靜,一個粗壯漢子進來與少女說了幾句,又畢恭畢敬地出了院子。
戴寶貝鬆了口氣道:“好在他們沒有進來搜。”
慕枕流道:“縱然他不進來,到了飯時,那兩個姑娘也是要進來的。”
戴寶貝興奮道:“正好擒下她們做人質!”
慕枕流探究地看著他:“她們說你打了人,打了什麼人?”
戴寶貝皺眉道:“從小到大,我打過的人不計其數,他們興許記得我,我卻不記得他們了。哼,她們說你的老師是壞人,難不成你還能說出他做了哪些壞事?”
“小的不好說,大的那幾件還是知道的。”慕枕流淡定地說,彷彿不知自己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戴寶貝想要笑又不敢大聲笑,捂著嘴巴,抖動肩膀,半晌才氣喘吁吁地道:“你既與你的老師不同道,何不與出去與她們說個清楚明白,說不定她們被你說服,放了你呢?”
慕枕流道:“我知道恩師做了錯事,不等於我與他不同道呀。”
“……”戴寶貝驚訝地打量他,“你是承認你與他狼狽為奸?”
“人孰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也可能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戴寶貝嘟囔了一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