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不錯嗤笑道:“痴人說夢。別說他,就算他……派再多人來也不夠。”
慕枕流和俞夫人都發現他後半句話說得十分不自在,硬生生轉過去似的。俞夫人狐疑道:“難不成你知道唐馳洲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後招?”
夙沙不錯翻了白眼道:“既然見不得人,我怎麼會知道?”
俞夫人道:“也罷,這些都不提。既然唐馳洲在平波城內殺不了你,把大費周章地你引出城也就解釋得通了。那麼,現在的問題是,他為何非殺你不可?殺人不是私事就是公事。私事大多是父母之仇,奪妻之恨等。公事嘛,我一個婦道人家,就更猜不懂了。”
慕枕流手指輕輕地按著太陽穴。
唐馳洲若是想在城外殺我,為何不在我來往古塘鎮的路上?
那時明明是個更好的時機。
還是說,那時候唐馳洲還沒動殺機,想殺他是從古塘鎮回來以後的事?
古塘鎮?
古塘鎮……
古塘鎮!
慕枕流心下一沉。
。。。
 ;。。。 ; ; 俞夫人躍上木樓,徑自推開門,施施然地走了進去。
慕枕流衝小唐將軍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唐將軍冷哼一聲,正甩袖要走,就看到站在慕枕流身後的夙沙不錯冷冷地看過來,抬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地停住,僵硬地做了個回請的動作。
慕枕流彷彿沒看到兩人之間洶湧的暗潮我,面色自若地抬步上樓。
木樓建得不甚講究,除了一樓大堂,其餘都是七八尺見方的小房間,裡面放著一床一凳,別無他物。慕枕流跟著俞夫人將木樓走了個遍,確認此地沒有山寨餘孽後,俞夫人選了最高的三樓居住,慕枕流住在她樓下,小唐將軍不甘不願地住在他隔壁,剩下的衙役們分住在一二樓。夙沙不錯……
慕枕流無奈地看著出現在自己房中的男子:“你若是喜歡這間房,我讓給你便是。”
夙沙不錯伸手一攔,唯一的出口便被牢牢地堵住了。
慕枕流道:“床太小,容不下兩個人。”
夙沙不錯道:“擠擠總能擠下的。”
慕枕流道:“近來天氣轉暖。”
“夜間總有些涼。”
“屋子還有很多。”
“走過去太遠。”
慕枕流靜靜地望著他。
夙沙不錯道:“你隔壁住著小唐將軍,誰知他會不會起夜的時候順便跑來捅你一刀。”
慕枕流:“……”
夙沙不錯道:“我是在保護你。”他的眼神彷彿在說,若是你不領情,就是太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了!
慕枕流:“……”其實,吵了這麼多次,他早已習慣,不管有理沒理,最終總是夙沙不錯佔理。
一夜無話。
次日凌晨,慕枕流朦朦朧朧甦醒,已聽到窗外呼呼喝喝聲不絕。他推窗俯看,小唐將軍與夙沙不錯正在樓前切磋,幾個衙役在不遠處圍觀。他上方,俞夫人的窗戶半開半闔,開的方向正對著比武的二人。
小唐將軍突地一聲呼喝,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光華迫人,直逼夙沙不錯面門,看得慕枕流不由自主地傾斜上半身,向外探出頭。
夙沙不錯雙足劃出幾個圓弧,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速度奇快地從對方的劍勢中閃了開去。
小唐將軍劍未竭力,借勢回揮,直取夙沙不錯後頸。
夙沙不錯大笑一聲,身影又晃了兩晃,脫出劍招範圍。他見慕枕流醒來,躍到窗下,衝他招手,佯苦著臉道:“這廝卑鄙得很!竟拿刀砍我一個赤手空拳的人!慕大人為人俠義,最愛扶助弱小,快快幫我尋把趁手的兵器來!”
他的手邊除了寶戟哪裡還有其他兵器。
明知夙沙不錯是裝模作樣,但看他被提著大刀的小唐將軍追得上躥下跳,仍是憂心不已,慕枕流只好回身去拿裝著寶戟的匣子,更打算送下樓,就聽夙沙不錯在窗外喊道:“丟下來,丟下來!”
慕枕流從窗外探了探頭。
夙沙不錯一掌拍開逼近的小唐將軍,朝窗戶的方向跑來。
慕枕流將匣子丟了下去。
夙沙不錯凌空躍起,半空開匣提戟,落地時,將寶戟當胸一橫,衝小唐將軍道:“來來來!再大戰三百回合!”
小唐將軍嗤笑道:“這可真是兔兒頭,老鼠尾,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