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本是趴臥著,望著趙修緣忙碌背影的婁千剎嘴角一動,似乎是想苦笑。奈何他一貫面無表情,這絲苦笑看起來也僅像是僵硬的扯動了下嘴角。
兩人沉默了片刻,趙修緣突然問到:“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可知道?”
婁千剎答到:“這裡是曾經的魔界,其中一部分。”
“曾經的魔界?魔界不應該充滿魔氣嗎?為何這裡不但沒有魔氣,就連我們體內的靈力修為也都消失了?”趙修緣轉身吃驚的看著婁千剎。他本以為他們是來到了雙神以外的異世界,類似地球那般沒有靈氣的世界。原來,他們根本就未離開雙神。
“這片地方原本是剎族在魔界的領地。後來神魔大戰之時,六界空間錯位,先祖為保剎族傳承,便動用神通將這片地域封印在了黑魔石中。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黑魔石中魔氣幾乎散盡,這裡也就慢慢變成了如今模樣。”
“照你這麼說,這裡其實就相當於一個隨身空間?但就算魔氣散盡,為何會連我們的修為與靈力也消失?”趙修緣又問。想不到,婁千剎長劍之上的那枚黑色寶石居然與混沌珠一樣,是件空間寶物。
婁千剎解釋道:“那時先祖怕黑魔石會被奪走,導致剎族傳承被域外天魔得去,才在這黑魔石中下了咒法。凡進入的非剎族族人,皆會被封修為與能力,與普通人無異。”
“你不是剎族傳人麼?為何也變得跟我一樣了?”趙修緣疑問又生。
婁千剎道:“我雖是剎族傳人,但經過這萬年,體內早已混入了人修血脈。血脈不純,先祖自然不會認同。”
“那我們要怎樣才能出去?”修為靈力什麼的,趙修緣已經放棄了,現在他只關心該如何從此地出去。他不確定,被放入他煉製的隨身空間的朵兒與千尋是否也會受到此地咒法影響,成為普通人。倘若他們也同樣變為普通人,在他自己所煉製的什麼都沒有的簡陋隨身空間中沒吃沒喝,只怕堅持不了幾天。
“出去……?”婁千剎看向放在一旁的魔劍,劍柄頂端那枚黑魔石毫無光澤,明顯耗盡了能量。因此,他道:“黑魔石中本身的魔氣早已散盡,之前將你我送入這裡的魔氣是我這一百年來時不時輸入其中的。必須找到剎族傳承之地,那裡應該還有先祖留下的魔氣。”
也就是說,黑魔石其實是一把鑰匙,還是需要魔氣充能的鑰匙。沒有魔氣便等於沒有能量,鑰匙便不起作用,開不了這個空間與修真界的大門。趙修緣算是明白了,若想要從這裡出去,他們必須要給黑魔石充能才行。但是,婁千剎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宜挪動,更別說長途跋涉了。可倘若留下婁千剎,由他一人去尋找剎族傳承之地,他一個外人,又如何找得到?誰知道剎族的先祖會在這片空間裡動什麼手腳。婁千剎都說了,剎族先祖為了防止傳承被域外天魔奪去,對此地下了咒法,想必傳承之地也不會大門敞開,什麼防禦都沒有。
像是看出趙修緣心中猶豫,婁千剎道:“我無礙,辛月那一擊大部分力量被鎧甲所擋。我所受的不過是皮外傷,再休息半日便可行走。”
沒有靈力也無法探查婁千剎體內狀況,所以,趙修緣也不知婁千剎所說究竟是真是假。不過,從之前看來,婁千剎並未吐血,只是後背傷勢血肉模糊,應該是沒有受內傷。並非是他不顧及婁千剎,實在是因為他們不能在此地耽擱太久。一來擔心朵兒與千尋,一來顧忌修真界局勢。辛月未從他手中搶到靈元,或許會打聖雪城地底靈脈那一塊靈元的主意。所以,他們必須儘快趕回去。
“好,半日後我們出發。”趙修緣決定道。
填飽肚子,半日後,趙修緣為婁千剎重新換上藥,又為他用樹枝制了兩根木棍供他借力,之後便正式上路。習慣了御空飛行一日千里,此刻再來比較他們步行的速度,簡直比蝸牛爬還慢。尤其是婁千剎背上的傷並未癒合,一路走來因為動作太大傷口崩裂不說,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豆大的冷汗不斷順著他的鬢角滑至下巴,最後滴落到地上。
趙修緣數次提議休息一下再走,但婁千剎卻搖頭,堅持繼續。只因,在趙修緣面前,他不願成為累贅,更不願示弱。在他的想法裡,想要走入趙修緣眼中讓趙修緣能夠正視,只有兩條路。要麼成為他的強敵,要麼成為與他一樣甚至比他還要強、足以站在他身旁、配得上他的強者。配得上……曾幾何時,他這個在魔盟風頭盛極一時、修為頂尖的千剎老祖也需要用這三個字來比對自己。婁千剎心中苦笑,似乎,一切改變都是從遇到趙修緣起開始的。
“是這個方向。”憑著幼時便深深刻入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