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臉上神情未有絲毫變化,但語氣卻驟然冷了幾分。
“如此說來,你是同意了?”蘇傾顏詢問,見南宮淼未否認才道,“那人的名頭你們應該也已經聽過,正是如今在魔盟風光無限的聖雪公子。”
蘇傾顏這邊話音剛落,趙修緣那邊便察覺到兩道懷疑探究的目光停在了自己身上。他抬眼看向目光來源,正巧與南宮淼、月灼二人六目相對。南宮淼神色如常,依舊是淡淡的,彷彿只是在看一個路人。月灼則滿目陰冷,見趙修緣看過來,動了動嘴以口型說到:“我會抓到你的。”
今時不同往日。對於月灼的要挾,趙修緣只是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嘴角,同樣以口型說到:“我等著。”想到必然是蘇傾顏透過觀海瀾的存在猜測到了他的身份,所以如今已沒有什麼遮掩的必要了。
只此一句,已完全確認了趙修緣的身份。見趙修緣絲毫未將他放在眼中,月灼臉色更為陰沉,盯著趙修緣的雙眼憤怒的火光一閃而逝。那是一種所有物超脫自己掌控甚至越離越遠而產生的不甘與憤怒。從前需要仰望他的趙修緣,如今已成了與他平視,甚至需要他去仰望的存在。
這時,上清宮那名煉虛長老宗念突然點名蘇傾顏:“正巧,我道盟正有一位可以幫助眾人解除陣法幻像的修士。蘇丫頭。”蘇傾顏應聲走上前去。
而易長鳴似乎不想魔盟示弱,也點了趙修緣之名:“呵呵,我魔盟也同樣有一位可以解除幻像的修士。聖雪公子,破陣之事可要靠你了。”
趙修緣笑了笑,走了出去。此時他與蘇傾顏站在道魔兩方人馬前方,可謂是極其顯眼,幾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們二人身上。兩人視線相撞,蘇傾顏一如當初瀛州客棧中相遇時那般朝趙修緣友善溫柔的笑著,絲毫看不出就在不久前她才用趙修緣身份一事與南宮淼做了交易。趙修緣則維持著聖雪公子一貫的清冷孤傲,淡淡瞧了蘇傾顏一眼便轉向易長鳴與宗念二人,等著他們發話。
能看破幻像的破陣之人已選定,只差一名陣法師,於是易長鳴問到:“不知宗念長老所說的精通陣法的人在哪?”
宗念得意一笑,喊了一聲:“齊丹。”
“在。”一道比之成年人略微瘦小的身影從上清宮的隊伍中走出來。
趙修緣一陣驚訝,因為方才人多,他竟是未察覺到齊丹也在,還以為齊丹並未進入地宮。如此看來,齊丹是聽了他的話,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易長鳴疑惑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一個才築基期的小修士?”齊丹近年來雖已長大不少,但比之成年修士仍稍顯稚嫩,尤其是他的修為擺在那兒。
宗念毫不在意道:“正是因為他才築基期,才需要蘇丫頭與聖雪公子幫助。我道盟雖然還有其他陣法師,甚至煉虛修為也有之,但若說到精通,只怕無人能出魑鬼左右。齊丹,正是魑鬼唯一的親傳弟子。”
魑鬼之名,老一輩的修士皆有耳聞。因為魑鬼並非修士,傳聞原本是仙界的一條龍,後來遭了罪才被罰下修真界。只是後來它失蹤了不知去向。如今看來是在上清宮紮了根。魑鬼精通陣法、機關、傀儡,皆為仙界之術,是許多人夢寐以求想學的。但它脾氣古怪,根本就不收徒弟。未料想,如今竟是便宜了上清宮弟子。
“魑鬼是魑鬼,它徒弟是它徒弟,你這小修士學了魑鬼幾分本事?”易長鳴像是要故意刁難刁難齊丹般問到。
齊丹不卑不亢,直視著易長鳴道:“口說無憑,有幾分本事易長老稍後看了便知。”
被噎了一下的易長鳴瞪著齊丹,齊丹站得直直的,絲毫不懼怕。
趙修緣一下被逗樂了,卻又不好笑出來,只得憋著,但嘴角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不想齊丹突然向他看來,盯著他的下巴打量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陣法師有了,能夠直接看破陣法幻像的人也有了,最後就只差找到陣眼將其破壞。這件事說起來是很簡單,但做起來卻很難。這個陣法空間範圍極大,所以方才易長鳴與宗念才會考慮直接將其破除,而非繼續尋找同伴。畢竟,只要陣法一破,那些障眼法什麼的自然也就失效了。
趙修緣未料到居然有一天還會與蘇傾顏合作,或者說是與蘇傾顏身後的神秘女仙合作。兩人花費了一些時間,才在這陣法中找出了數個疑似陣眼的地方。但,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他與蘇傾顏分辨不出來。誰也不知道倘若一個個試過去會有什麼後果。有些陣法,若找錯陣眼,陣法會發生變化,真正的陣眼也會變化。這是極其危險的。所以,必須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