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父親的班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偏愛你而無視我了!”
他慢慢低下身,靠近嶽平生的耳邊,輕輕說道:
“沒錯,是我找的人。”
“你的命很大,我沒想到你這樣都能活下來。只可惜小悅她沒你命大。”
“不過你放心,就算父親退休了,我也會養你一輩子的!哈哈哈哈哈!”
嶽脩名張狂的笑著,像個大獲全勝的將軍,笑的不能自抑,笑的渾身顫抖。然後志得意滿,揚長而去。
病床上,嶽平生的身體依舊如同雕塑一樣靜止不動。
他的眼皮,卻微微抖動著。
他的意識一直來彷彿被困在一片無盡的黑暗裡,孤獨地遊蕩著。他可以接收到外界的資訊,他可以聽到所有人說的話,卻怎麼也無法睜開雙眼。
他可以聽到父母的痛哭流涕;
他可以聽到一起長大的發小嘆息著的安慰;
他可以聽到秦麗和宋曉兩個小護士為他惋惜;
他可以聽到嶽脩名囂張、猖狂的大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們不是兄弟嗎?為什麼這麼恨我?為什麼要害死她?
怨!
憎!
恨!
一片黑暗的精神世界中,陰暗負面的情緒像海嘯一般,一浪高過一浪,瘋狂湧動著,吶喊著、咆哮著,彷彿要衝破身體的束縛,毀滅這世上的一切!
彷彿衝破了某種界限,感知到某種不可思議的存在,無變黑暗的精神世界裡,突然燃起一簇猩紅的火焰,給嶽平生無邊黑暗的精神世界裡,帶來深深邪惡、混亂、殘酷的光亮!
“很有趣的思想。。。。。。”
一張猙獰的、龐大到鋪天蓋地的恐怖鬼臉,彷彿掙脫某種束縛,出現在嶽平生的精神世界!
這張鬼臉遮蔽了嶽平生精神世界中的所有視野,森冷、惡毒的火焰,緩緩燃燒著。
在這張鬼臉面前,嶽平生只感到自己就像一粒灰塵那樣渺小。
這是什麼,魔鬼,還是夢?
恐懼、害怕這種感情好像已經不存在,嶽平生不帶絲毫感情的抬眼看著這張恐怖的鬼臉。
邪惡的豎瞳散發出奇特的光芒,投射在嶽平生身上,無邊無際的鬼臉上,漸漸顯露出十分有趣的神色。
它開口露出森森的獠牙,輕聲問道:
“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可悲的、沉浸在痛苦汪洋中的可憐蟲。你很有趣。”
“我有一個同樣有趣的建議,你想聽嗎?”
聲音詭異而浩大,似男似女,無邊的黑暗都沸騰起來,彷彿在雀躍,在歡呼。
這話語聲直接在嶽平生內心最深處響起,無比邪惡,無比寒冷,也無比的孤寂。
魔鬼的交易嗎?
魔鬼又怎麼樣?
我還有什麼可害怕、可失去?
意識世界中嶽平生彷彿將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發出淒厲的似哭也似笑的聲音:
“想要什麼?”
“靈魂嗎?正義嗎?善良嗎?”
“拿去吧,全都拿去吧!只要能讓我報仇,只要能讓我報仇!”
遮天蔽日的鬼臉則是發出毫不留情的嘲諷嗤笑:
“不不不。。。。。。可憐蟲,你顯然搞錯了什麼,我可不是什麼魔鬼、惡魔,不要把這種低階生物與我相提並論。”
“你的靈魂、正義、善良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的建議,只會讓你失去一點點的自由,就像去玩一個有趣的冒險遊戲而已。”
此時的嶽平生根本不在意,狂笑道:“自由也好,遊戲也好,要怎樣都可以!報仇,我只要能親自報仇!”
巨大的猙獰面孔沉默的凝視著嶽平生,隨後——
“那麼,如你所願。”
“盡情享受復仇的快樂時光吧。。。。。。”
病房中,嶽平生依然孤獨的躺在病床上。
而在下一刻,一股無邊的偉力於未知之處突然降臨,嶽平生的身體漸漸的從病床上浮起,小小的空間裡就像颳起了十二級的颱風,所有的雜物不由自主漂浮、飛舞起來。
病房外的醫生們包括秦麗和宋曉都無知無覺。
一股奇特的暗流一步步流遍嶽平生的全身,這股暗流每前進一分,他的意識就更清醒一分,同時對身體的感知掌控就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