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臭道士到底對他說了什麼才會讓他做出這樣的行為來。我越是往下想越是憤然,到最後我又控制不住拒絕了他的幫忙。
“邪澤,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話從我口中說出來的一瞬,我忽的想到了什麼來,“你是因為記恨他將你關在鄴陵中關了兩百多年,所以你才會想要燒了他的身體,你想要報復他?”
“……”邪澤沒有回答,僅僅是攥緊了手中的碎布,一雙紅瞳藏盡了秘密,唯有這個時候我更是覺得自己可笑,我當初什麼都沒有問甚至不顧薄冷的阻止將他從鄴陵中給帶了出來,是敵是友我都不知道,居然還信任他,還想讓他保全大家的安全。
一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我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薄冷早就跟我說過了,這世上誰都會騙我的,唯獨他不會。可我當初竟然不聽他的話,而一意孤行。
所以,現在這種局面其實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邪澤,我不管你是什麼人,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門就在那裡,如果你有本事離開的話,我希望你看在我曾經救你一命的份上帶安芷離開。就當是我求你了,我不記恨你毀了薄冷的身體,我也不記恨別的了,只求你帶安芷離開……”
“夠了!”邪澤忽的站了起來,將手裡的碎布猛的往地上一摔,他嗤笑著,突然彎***來扼住了我的脖子,“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為什麼?啊——”
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時間他的眼眸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他緊緊地看著我的右眼,“是!在你眼中薄冷無可替代,他說什麼都是對的,哪怕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的心裡始終都只有他一個!那我呢?我算什麼?那雅,我告訴你,薄冷他永遠都別想要復活,我得不到的,他也別想得到!”
“呃……你、你放開、放開我……”他在說什麼,我為什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邪澤咆哮著,嘶吼著,像一個發了瘋的人。他死死地扼著我的脖子,可始終都不敢用上那致命的一絲力氣,到最後他居然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般抱著我痛哭了起來,“那雅,你告訴我,他真的是那麼無可替代嗎?”
“邪澤,我……”
“握了個草,特孃的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的腦袋啊!”已經昏迷多時的安芷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了過來,嚇得我措手不及。
我忙撿起了地上的碎布將臉上的汙跡又擦了擦,可畢竟眼睛受了傷,光憑一塊碎布能解決什麼問題。
安芷哀嚎了兩聲後便從地上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可她一見我成了這副樣子差一點又昏了過去,幸好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差。
只是我這副慘樣卻惹得她這種女漢子掉下了英雄淚來。
“那雅,你的眼睛……怎麼變成了這樣?” ;想來是我左眼的窟窿把她給下慘了,畢竟認識她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她哭,更是頭一次見她哭成這樣的。
我咧了咧苦澀的嘴巴露出了一個肯定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來,“還不是為了救你,瞧著眼珠子都被挖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那雅,對不起,是我對不住你,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就是死都不會讓你陪我走這一趟的。”
“白痴,我說什麼你都信啊。”我動手敲了敲她的腦袋,沒想到安芷哭的更兇了。
她抱著我嚎啕大哭起來,鼻涕眼淚全糊到了我的身上,“我信,我信!要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變成這樣了,那雅,你要殺要剮就衝我來吧。等咱們脫險了,我把眼珠子換給你。”
“白痴……”我徹底哽咽了,這該死的傢伙明知道我沒了左眼珠子還害得我這麼想哭,就不怕我右眼也沒了嗎?
安芷擦了擦鼻涕摁著我的肩膀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嗅了下鼻子,“那雅,你現在回房好好休息,我替你破了這個勞什子地煞陣!”
看著安芷這麼有氣勢,我忍不住給她潑了涼水,“算了,你也受了傷,不如先回房間去,興許天一亮局勢對我們有利。”說到這裡的時候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邪澤。
他面無表情,全然沒有剛剛對我咆哮過的樣子,不過這樣也好,免得被安芷發現了什麼。
安芷扶著我往房間走去,剛走了沒幾步她忽的想到了什麼來,“對了,那屍體呢?”
我身子猛的一震,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邪澤卻在這時不冷不熱道,“方才那道士將他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