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在前,是一位身著黑衣,臉色神情冷峻凜人的少年書生,馬鞍旁掛著一隻蛟皮長袋。
黃馬在後,是一位圓圓臉孔,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模樣兒天真活潑惹人喜愛,身穿布衫褲,年約十三四歲的大男孩。
大男孩腰間斜佩著一柄鱷魚皮鞘、象牙把柄的彎形短刀,馬鞍旁則掛著一隻四尺多長黑布長袋。
黑布長袋內裝何物?久闖江湖的人一望即知,那裡面裝的必然是柄長劍之類的兵器無疑。
這大男孩好神氣,十三四歲的年紀,竟然攜帶著長短兩件兵刃。
由此可知,這大男孩必定有著不凡的武功身手,身懷絕學,不然……
不過,話回過來說,這大男孩若是果真身懷絕學功力,身手不凡,那前面黑馬上的黑衣少年書生,則更必是個高手!
兩騎健馬飛馳到了一家“興隆”客店門外,黑衣少年忽地一收馬韁停了下來,回頭朝後面黃馬上的大男孩說道:“榮弟,你很累了吧?我們就在這裡落店休息一會,然後再去‘岳陽樓’嚐嚐湖鮮,乘夜僱舟一遊夜島,好麼?”
原來這兩人,正是那十三郎和東方兆榮。
東方兆榮聞言,立即一點頭道:“好!十大哥,你怎麼說便怎麼好。”
十三郎一笑,飄身下了馬背,解下馬鞍旁的蛟皮長袋,東方兆榮也跟著躍下馬背,解下黑布長袋,提在手裡。
這時,“興隆”客店裡已經迎出來一名三十歲上下年紀,身體精壯的店夥計,朝十三郎和東方兆榮哈著腰,滿臉堆笑的說道:“兩位公子請往裡請,小店的房間最乾淨最清靜。”
邊說著,邊伸手接過了十三郎和東方兆榮手裡的馬韁繩。
十三郎星目深望了這名精壯的店夥計一眼,道:“小二哥,我們要一間最清靜的上房。”
那精壯的店夥計忙不迭地點頭道:“有,有!小店的上房不但最清靜,而且裝置誇稱全岳陽第一,公子您看了包準滿意。”
十三郎淡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那精壯的店夥計說話間,已把手裡的馬韁,交給了另外專司飼馬的夥計,朝十三郎一哈腰,道:“兩位公子請跟小的來,小的為公子帶路。”
說著抬腿邁步在前,往店裡走了進去。
經過店堂時,十三郎星目一掃櫃檯裡坐著的帳房先生。
那是個五十多歲年紀,頦下留著一撮稀疏的山羊鬍子,鼻樑上架著一副老花眼鏡的精瘦老頭兒。
帳房先生的兩隻眼睛,本在透過老花眼鏡,向跨進店堂來的十三郎凝目注視,臉上微現異色,一見十三郎的目光掃視過來,心中似乎微微一驚,竟連忙頭一低,避開了十三郎的目光。
十三郎雖然並不識得這位帳房先生,但是因他那有點異於常態的舉動,立時引起了十三郎的一絲疑念,心中不由為之暗暗一動。
不過,他並沒有在店堂裡稍事停留,也未朝那帳房先生多望上一眼,裝著毫未在意的神色,瀟灑地跟在那名帶路的夥計身後向裡走去。
穿過兩重院落到了一排環境清幽的房舍之前,那名店夥計伸手推開當中一間的屋門,側身哈腰,含笑地說道:“兩位公子請看看還滿意不?”
十三郎邁步跨入屋內,星目略一掃視,頷首道:“很好,就這間好了。”
店夥計又滿臉笑意地哈著腰道:“兩位公子請稍坐休息會兒,小的這就去泡茶拿水來。”
說罷,轉身快步而去。
十三郎隨手把手裡的蛟皮長袋放在桌上,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向東方兆榮笑了笑道:“榮弟,這幾天馬不停蹄,一個勁的趕路,你大概很累了吧?先坐下歇息吧!”
東方兆榮一邊搖著頭,一邊眨動著兩隻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打量著這間客室裡的佈置裝置,道:“累是有點兒,但並不很累。”
說話間,也把手裡的黑布長袋放在桌上,在十三郎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下,話鋒忽地一轉,道:“十大哥這客房佈置得好漂亮,我還是頭一回住呢!”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這樣漂亮的客房我也從未住過,剛才那店夥計確未吹噓,這樣的上房不但是全岳陽足可誇稱第一,就連那天子腳下,北京城裡的大客店,像這樣漂亮的上房只怕也很少見。”
東方兆榮點了點頭,大眼睛略一眨動,忽射奇光地望著十三郎問道:“十大哥,剛才那個店夥計,您看出來了沒有?”
十三郎星目異采一閃,道:“榮弟,你已經看出來了麼?”
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