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認真地去看一個人。昏黃的燈光下,全身硬線條的男人竟不可思議地呈現出一抹柔和。
短短的極為精神的頭髮,代表聰慧的飽滿天庭,一雙濃眉,掃到眼尾時略略上挑形成眉峰,眉峰下的眉毛逐漸變淡。左邊的眉毛在眉峰處斷開,斷開的地方是一道不甚明顯的疤痕。
眉下的眼眶輪廓有點深,咋一看倒有點西方人的輪廓分明。因為放鬆的緣故,平時看起來有點兇狠的雙眼此時也顯得「柔情似水」。應閒懷疑這很有可能是男人剛剛打了一個哈欠的緣故。
男人的鼻樑很挺很直,據說男人的鼻子大小形狀好像和下面那話兒有關,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如果照此推斷的話??李應閒趕緊把奔逸的思緒拉回。
至於男人的嘴巴,讓他想到了男人嘴大吃四方這句話。還有,他的嘴唇似乎有點裂開了??等李應閒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自己的左手又是放在什麼地方時,任他風雨經歷了三十多年、臉皮厚比城牆也禁不住尷尬
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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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看你嘴唇裂開了,那個??」
「是嗎?裂開了?我自己倒沒注意到。」弓長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笑了笑。淡淡的微笑,眼角幾條微微的紋路,剛剛被潤溼的嘴唇,明明那麼普通,可在昏黃的路燈下,在李應閒眼中,竟是那麼的??
動人。動人心扉。
「我回家了。再見!」突兀地站起身,拔腿就走。
「小航?」
「太晚了,明天見。」
「小航!」
「真得很晚了,我是說??」
「你的柺杖。」
「呵??」李應閒絕對不承認現在這個站在路中心,笑得像個傻蛋一樣的男人就是他自個兒!從來沒有一刻,應閒是如此希望能找到和李航交換回來的辦法。
李應閒在忙,弓長也在煩心怎麼處理他們家那位說一不二的老佛爺,和他寶貝妹妹之間的問題。他曉得妹妹弓音在這個家待得並不開心,他也有心想把妹妹送出國深造,但要滿足這個願望的前提是,他必須有大量的金
錢才行。可悲的是他手頭上的存款加起來還不到一萬塊!畢竟紀家的錢還完也不過是最近的事。他從來不跟別人說他的擔子有多重,重到也許換了任何一個人早就逃之夭夭的地步,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下這副擔子。
他告訴自己,他是男人,是這個家的長子,他有義務也必須挑起這副擔子,不能放也不能逃!不能放下這副擔子的結果就是,他放棄了一切夢想,被拘於這小小的餛飩攤前。為了留住客源,七年來弓家的餛飩一直沒有漲價,別家早就賣到了一碗餛飩一塊五或兩塊,他弓家仍舊是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