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記,大道理誰都懂,可鐵錘砸不到誰的腳上誰不疼!有了這一次傷害,還讓我怎樣相信他們呢?”
陳小安說著,眼淚只想掉下來。
陳大路說:“理解!理解!”
接下來,陳小安苦笑一下,長嘆一口氣,把話題繞到了一邊。再談一陣話後,陳小安說:“陳書記,剛才我是說了兩句氣話,我也是來你面前報報屈,您放心,只要您還在這裡幹,於私於公,只要您說一句話,我陳小安絕不推遲!”陳大路說:“這就對了,老弟!”
陳大路與陳小安的談話就這樣結束。
陳大路走出裡間門,偷偷地給鄭鎮天丟了個眼神,那意思是說:“把你放到最後!”接下來的談話對像是大頭魁妞。陳大路對大頭魁妞不瞭解,也可以說是十分不瞭解。陳大路來這裡上任的時候,大頭魁妞還在監獄裡關著。關他的原因,陳大路也瞭解些。在他的印象中,大頭魁妞只是一個富了的人渣。可他又聽說,大頭魁妞從監獄裡出來的那一天,監獄門口接他的人,瀝瀝拉拉地排了半里路那樣長。這倒引起了他對大頭魁妞那種原有印象的反思。他想,如果真是一個富了的人渣,他在村民們的心目中,能有這樣高的威信?後來,他很想和這位年輕人接近。可這位年輕人有股生來就不願意嗅當官人身上那股味的個性。陳大路來企業裡找過他,可他不是不見,就是見了陳大路,像是冷鐵一塊,不要說一個堂堂的鄉黨委書記,就是一般老百姓,大頭魁妞的這種態度,也實在讓人受不了。因此,他真擔心選這樣一個人當村長,遲早會把一個近兩千口人的青藤凹,折騰到路溝裡。
陳小安從談話裡的間裡出來,臉上掛著一副看看誰能笑到最後的傲慢,一聲招呼沒打就走了。
鄭鎮天讓大頭魁妞進去,大頭魁妞也沒有做推讓,直直地走了進去,坐在陳大路對面的一把紅色椅子上。陳大路先看了他一眼,然後笑笑說:“恭喜你陳春陽同志!”大頭魁妞看了陳大路一眼,臉上稍稍露出一點喜色,然後,麵皮又繃得緊緊地說:“恭喜啥哩!這是小鬼摸進了閻王殿,自己找罪受哩!弄壞一個村容易,弄好一個村難。這村委主任不是好當的!當好了,沒人說好!當差了,祖祖輩輩罵你!昨天,俺心裡翻騰了大半夜!實話說,心上的壓力很大!現在這時候,那裡都需要發展。發展靠什麼?靠錢!掙錢靠什麼?靠五花八門,靠不擇手段。你瞧瞧有幾個富裕村,村子裡不是鱉爬王八竄!要是把村裡搞成那樣,富有屁用!不如窮著安生!陳書記您放心,俺大頭魁妞是個啥人,村裡的老少爺們也知道!吐口唾沫是個釘!那怕這村委主任的位置是個地雷,既然踏上了,炸死俺,活該!”
大頭魁妞的話,讓陳大路很感動。陳大路說:“陳春陽同志,以前我對你不太瞭解,單憑你剛才這番話,我就相信,青藤凹的未來,一定會有大的起色!”
大頭魁妞說:“大的起色不敢說,至少不會像現在這個樣!”
最後談話的是鄭鎮天。鄭鎮天對這次選舉結果,內心是滿意的。因為在上次那一百萬元的問題上,他就看清楚了陳小安的內心,沒有大頭魁妞的內心敞亮。可他表面上又裝出對這次選舉結果不太滿意的樣子。他知道,像大頭魁妞這樣的人,必須時時壓著他朝前走。稍也放鬆,他就有可能憑著自己的財力和個性,滋長出驕傲情緒,做出失控事兒。於是,鄭鎮天朝陳大路的面前一坐,先用一隻手上的五根手指,在下巴骨上左右摸了摸,接下來瞧著陳大路的臉色試探性地笑笑說:“陳書記,您是從組織部門出來的,人見的多了,看人肯定是一看一個準,你覺得這次選舉的結果咋樣?”陳大路沒有及時回答他,停了一會兒,反問道:“你覺得呢?”鄭鎮天又用剛才的那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骨說:“戴個嚼子,湊合著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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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抬到二架樑上(1)
陳小安因憋了一肚子氣,選舉結束後,一直對鄭鎮天說他越界朝村莊下采煤的話兒,耿耿於懷。也許,他真正是受了這句話的影響,才與大頭魁妞相差三十六票。天地良心,在這之前,他為村裡所做的一切,百分之七十的心,是為了青藤凹的父老鄉親。百分之三十的心,才是為自己。輪到這次選舉,他的心情完全倒了回來。百分之七十,甚至百分之八十的心,是為了這次選舉,百分之三十,也許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心,才是為了青藤凹的父老鄉親。因此,他的心現在是疼的,淌血般疼。
人,遭受了這樣的挫折,等於是好心讓人家當驢糞踩了。
可目前的情況,憑他陳小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