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十條命,也不敢戲弄王。請王明查,這真是今天清晨才送到的戰報。臣昨晚和衣而睡,今早一收到資訊,就匆匆進宮了。”
倒黴的通喻吏使,這哪裡傳信,根本就是傳命!
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竟然要栽在這麼一個差事上。快活了大半輩子,輕閒又舒服的當著掌管全國境內通訊樞紐的通喻吏使,竟然因為埃及那個年輕法老突發奇想的揮軍北上的挑釁行為,將一份美差變成了一個苦不堪言的討命活兒,思及此納特不覺得老淚縱橫,有苦難言。
“昨天還清楚地說,我軍大破敵人中軍,射殺了拉蒙西斯二世的三位將軍,迫埃及敵軍退入卡迭石城以南。怎麼才區區一夜,我軍竟然被襲死傷不明,龐塔將軍和副官一起失蹤。你給我說清楚,這都是怎麼回事?”幾乎是咬著牙,已經鐵青的臉上,佈滿了死亡的陰影,今天肯定要有人見血了。
拉巴爾撒,這位血洗了赫梯王室,將自己身為上任赫梯君主的親哥哥,以及與其相關聯的所有直系王室,一夜之間全部屠殺殆盡的赫梯王,平靜的聲音裡已然滿是風暴來臨前最可怕的寧靜之息。
納特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抖如秋葉的肩膀,引來周遭同僚半是同情,半是怕被連累的閃避。
“王,請您息怒。納特大人只是盡職在傳達前方送來的訊息,並未瀆職懈怠,還請王看在納特大人年事已高的份上,饒其無心之過吧。”說來說去,納特這倒黴的老頭子雖然沒有過錯,但是,怎麼也得讓鐵王座上的拉巴爾撒能有個臺階下,否則今天一定能看見血濺斷頭石的場面了。
圖克查的及時解圍,令納特感激涕零,如果不是害怕拉巴爾撒在給自己扣上一個不尊禮數的罪名,他這會兒真想抱住圖克查的腿大哭一場。
冷哼一聲,瞅了一眼快癱倒的納特,這麼一個老東西,早該讓他去山區放羊了。要不是看他當年封鎖了闖宮屠殺的訊息有功,令遠在其他城池效忠於那個軟弱哥哥的將軍們無法及時趕到救援,自己早就把這個好色的老頭子扔到托羅斯山脈去了。
圖克查見拉巴爾撒的面色稍有緩和,繼而上前,微微頷首,恭敬的開口。“王,當前形勢急迫,要趕快想法應對才是。龐塔將軍是生是死,也應該儘快查明,才好調整前方的將領部署。”
重重的嘆息,點頭,視線落在人群的後方看著一個年輕官員,命道:“立刻派人去查明龐塔的生死,活著我要人,死了給我把屍體送回來。傳令給前方的赫圖巴,令他暫代龐塔之職。無論如何,務必要把拉蒙西斯堵在敘利亞以南的西奈半島,如果再讓他前進一步,告訴赫圖巴,他就不用回哈圖莎了。”重重拍上王座的黃色扶手,立眉吼道。
“是,臣立刻就去擬書傳報。”年輕官員躬身,倒退著幾步,轉身朝殿處而去,步履匆匆,帶著一絲慶幸的意味,至少今天的火沒燒到他的身上。
其他官員,雖然暫時沒有惹火上身,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個個縮著肩,小心翼翼地用眼角觀察著玉階之上,怒氣沖天的拉巴爾撒,隨時等待著他的傳喚。
巨大的王座,流光異彩的黃金椅座,配上背後數十把鐵劍鑄造的椅背,那一把把尖端指向天空的鋒利長劍,猶如噴張著寒光的野獸,被無形的鏈條困縛在一起,無法釋放的狂嘯變成了堅硬的形態,安靜的等待著再一次劍拔駑張的舔血時刻。
★★★ ★★★ ★★★
湛藍的天,一望無垠;輕盈的雲,漂浮掠過;清冽的風,卷著仲夏的悶熱,穿過藍色的天空,留下陽光金色的影子……
一聲高亢的鳥鳴穿透了雲層,刺破了夏日午後沉悶的平靜,伴隨著呼呼的風聲,一同落入山角下路人的耳中。
侍衛抬頭看了一眼,一隻黑色的小點,快速劃過耀眼的青色天空,此時正值一天裡最熱的時候,剛猛的陽光讓人無法直視天空,侍衛低下頭,打了一個哈欠。
還沒有閉上嘴,突然一支箭直直地沒入他身旁馬車的門框上,顫顫巍巍的箭尾將沒有散盡的力量,經由顫動的白色箭羽,抖散在夏日熾熱的微風中……
“刺、刺客!有刺客,保護大人,快、快!”侍衛驚呼,抽出腰間的劍,目光驚慌的掃視著周圍,而叢叢草木和深不見底的樹林,成了天然的屏障,保護了藏於其間的人。
馬車邊數十個侍衛同時拔劍,將馬車圍住,警覺地盯著樹林。
然而,很安靜,除了盤旋在山谷裡的風聲,猛烈的吹過耳邊。視線所及之處,根本看不見任何異樣……當然了,如果能忽略那根釘在木框上,在明媚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