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你他媽的喪心病狂,你不得好死。但惱怒改變不了任何事實,大女兒已落入魔爪,齊老爺子只能在黑夜裡長嘆,祈求上蒼能給予女兒機會逃脫魔爪。這痛苦的折磨還沒有消停,不料兒子和二女兒又幹出了更讓他痛心的事情。齊老爺子一番苦心要培養兩個女兒出息,卻不料他卻反遭打擊,而且他所遭到的打擊像烈火撲面一樣,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讓他無力應暇。
齊家亂套了。
在大女兒的事情上,喬老爺子憤怒歸憤怒,但畢竟還可以給人說,以得到別人的安慰和幫助,但在兒子和二女兒這件事上,他一下子覺得如墜深淵,被黑暗籠罩,四周不見一點希望的光亮。發生了這樣醜惡的事情,他哪裡還有臉面去見人,去給人說呀!他就是氣得把牙咬碎了,也不能在眾人面前吐出來,只能痛苦地嚥進肚子裡去。
氣憤之餘,他把兒子和女兒叫到一起臭罵了一頓,但即使他罵出再難聽的話,或者動手狠狠地打他們二人一頓,也無法挽回這已經發生的難堪事了。冷靜下來後,他覺得還必須得把這件事按住,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齊老爺子在這會兒還是能捋清這個思路的。他想了想,馬上採取了有力的措施,把兒子和女兒分開,禁止他們再接觸,同時,讓齊家人把嘴閉緊,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稍後,他又覺得必須得為齊文姜趕快找個婆家,打發她嫁出去,她便沒有了再和哥哥接近的機會。
齊文姜:我為亂侖狂(9)
任何事一旦發生,都必須得面對,因為它已經變成了事實。齊文姜和姜諸兒彼此愛對方愛得情真意切,但他們卻愛錯了人,因為血緣關係的原因,他們是萬萬不能愛自己的親人的。打個比方,如果齊文姜愛上的是親人之外的人,哪怕他是一個伙伕、馬伕、看家守院的,只要她愛得像愛哥哥一樣熱烈,而且非他不愛,堅持到最後齊老爺子大概也會讓步的。同理,姜諸兒哪怕愛上的是一個伺候人的丫環,村姑,或者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女孩子,同樣堅持下去的話,也會有一個好的結局的。只可惜,他們二人一經陷入情慾便難以自拔,不能冷靜地看一看這個世界有多大,除了自己的哥哥或妹妹外,還有那麼多的人是值得去愛的。
方向錯了,一切都會跟著錯下去。而唯一能夠扭轉的方法就是改變方向,也就是說從根源上清除毒瘤。齊老爺子不得不這樣,兒女長大了,反而成了當爹的麻煩,看看,他稍有不慎管得不嚴,他們就給他弄出了讓他下不了臺的事情。好在他快刀斬亂麻,很快就把事情處理妥當了。不久,處於齊國之鄰的魯桓公新立了魯國,急於想攀求齊國這樣的大國給自己援助,於是,便讓公子翬到齊國向齊文姜求婚。齊僖公高興不已,立即答應了這樁婚事,並迅速選擇了一個良辰吉日,要把齊文姜嫁出去。一切都商定下來後,齊僖公大概才鬆了一口氣,耽於有爛在肚子裡也難於向人言訴的痛苦,他必須得這樣做。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齊老爺子這次要把齊文姜這盆讓他難堪的水潑得遠遠的,潑得乾乾淨淨,讓她永遠不要再踏入齊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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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文姜要嫁出去了,姜諸兒一定很著急,讓他消魂的妹妹要去給別人當老婆,他心裡一定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他卻不能站出來阻撓,只能暗地裡傷心著急而已。傷心歸傷心,著急歸著急,但無論如何得見上一面才行吧!然而齊僖公大概把兩隻眼睛睜得很大,早已防著他們一手,尤其把齊文姜看得很嚴,不讓她隨意走動一步。當爹的,明白在這時候千萬不可大意,不能讓這一對孽子再幹出讓別人笑話的事情。
愈壓制,是不是會愈加反抗呢?抑或,他們二人一看壓制得如此厲害,會不會採取別的辦法幽會呢?比如,趁人不備偷跑出去約會;或者想方設法引開父親,利用時間往對方的懷抱裡撲去;再或者買通丫環、侍者一類的下人,傳遞書信給對方,告知他(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思。史書上沒有記載他們二人是用什麼辦法聯絡到對方的,但卻引出一段與詩有關的事件,讓歷史在這兒抒情了一把,把情節弄得一波三瀾,頗有情趣。在文姜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姜諸兒在一把紙扇上寫了一首詩,傳遞給了齊文姜。詩句是這樣的:
桃樹有華,
燦燦其霞,
當戶不折,
飄而為直,
吁嗟復吁嗟!
從這片言隻語中可以看出,這個姜諸兒還是有那麼一點才氣的,前面八個字把妹妹的美寫得淋漓盡致,如果他不是真的愛妹妹的話,豈能如此深切的抒情和感懷。後面十三個字是寫他的心理的,可謂細緻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