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搖頭道:“不是。是詩兒夫人……只怕要去了。她們姐妹一場,白夫人想送她一程,讓我過去幫忙準備點東西。”
楊蓮亭不關心那些女人後院中的事。不過他記得幾年前曾見過詩兒夫人一面。那時東方不敗剛當上教主,春風得意,正準備大展鴻圖。詩兒夫人伴在他身邊,貌美如花,雅緻如蓮,不論相貌還是氣質,都是一位一流的絕色美女。
楊蓮亭想到這才幾年,這位美人就要消香玉損,不由大是惋惜,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幫幫忙吧。你是教主親自調派到我院裡的,想白夫人也不會為難你。”
小桃應了,見楊蓮亭低下頭專心喝粥,不由望著他的臉若有所思。
此時教主內眷的後院中,東方不敗站在他曾經的第一愛妾詩兒的床榻邊,望著那榻上形消如骨的人,淡淡道:“你有何要求,這就說吧。”
曾經如花的美人,此時猶如即將枯萎凋零的花瓣。
詩兒凝望著他,一字一字慢慢道:“妾身只望故去後,教主能饒了其他六位姐妹的性命。”
07
東方不敗神色不變,道:“哦?詩兒何出此言。”
詩兒苦笑。她機敏聰慧,善解人意,曾是東方不敗最疼愛的枕邊人,這些年他的變化她如何能不知曉?
東方不敗三年未曾與她同榻,其他幾人還當教主修煉神功,戒色禁慾,唯有詩兒發覺異樣。
她雖重病將亡,但對東方不敗仍滿腔愛意,不願背叛他。
她素知這位夫君的為人。
東方不敗此人,一代梟雄,機智非凡,有謀斷天下之才,但做事卻有些不夠心狠手辣。任我行當年練功暴斃,詩兒知道是東方不敗的計謀,卻也隱約知曉他未曾斬草除根。雖不知任我行是否真的死了,但是他的獨生愛女任盈盈,東方不敗卻一直照顧有加,甚至尊為聖女。
由此可見,東方不敗雖然行事狠厲剛硬,但仍有一絲柔軟可循。
詩兒道:“妾身服侍教主多年,素知教主以大局為重,從不沉迷於女色。如今教主神功大成,我們姐妹……只望教主看在幾個姐妹追隨您多年的情分上,莫要為難她們吧。”
東方不敗不語,沉默片刻,忽然彎下腰來,伸手輕輕撫摸著病榻上那人秀美的面龐,低聲道:“詩兒,論容貌,你比不上雪兒,論武功,你比不上如秀。可是這些侍妾中,我最喜歡你。知道為什麼嗎?”
詩兒微微一顫,極力扯出一抹微笑,虛弱地道:“因為詩兒最聽話。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
東方不敗幽幽嘆息一聲:“你如此善解人意,可讓我如何捨得。此生生為女子,是你最大的幸運。可生得如此靈巧聰慧,卻不知是你的幸,還是不幸了。”
詩兒渾身一抖,臉色越發青白。她知自己窺測到了教主的秘密,他必不會容自己活下去。那幾個姐妹也非蠢笨之人,難保沒有猜到一二的。東方不敗既然容不得自己,也容不下她人了。
她本來想臨死前為大家搏取一線生機,但如此看來,東方不敗早已動了殺機,卻是無法改變了。
她張了張唇,還是不想放過最後一絲機會。
東方不敗輕柔地按住她的唇瓣,仿如從前多少次恩愛纏綿時一般,深情款款,卻溫柔地吐出讓人絕望的話語:“你安心去吧。念在我們夫妻一場,本座送你一程。”
東方不敗出了詩兒的院子,身後傳來哀哭之聲。他腳步未停,徑自去了。剛轉過內院,忽見白如秀面目蒼白,神情木然地倚在走廊邊,正靜靜地望著他。
東方不敗眸中寒光一閃,負手而立。
白如秀斂身向前,輕輕拜倒:“妾身見過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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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淡淡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妾身聽說詩兒姐姐快不行了,特來看看。此刻……怕是來晚了。”
東方不敗負在身後的右手動了動,卻終於沒有出手,道:“你是來得晚了。詩兒已經去了,你去送送她吧。”
“是。”
東方不敗從她身旁緩緩走過。
白如秀回首,依依不捨地望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眼角流下一抹清淚。
楊蓮亭來到後山的懸崖,望著腳下深不見底的深淵。
崖上狂風十分凌厲,不過對於習慣了宇宙黑洞暴風的高階精神體來說,實在是小意思。
他閉上眼,緩緩轉動體內的能量,在崖上一動不動地默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