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吞噬,以自己對魔道的造詣,自然是信手拈來。
可是這般,也暴露在了上官瑤的眼前。
接下去還得思考如何跟上官瑤解釋,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
然而上官瑤似乎根本沒有理會,依舊倔強地直視著秦川,更是聯想起了一年前紫城外的遭遇,秦川與那個黑袍人,似乎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可是如若那般,秦川為何又次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呢?
忽而,她的神情稍有遲滯。
假若,假若秦川就是那人,自己應該如何呢……
“我懷疑那黑袍人是我伏羲門人,但我沒有證據。”
突然,秦川嚴肅地道了一句,隨即又補充道,“還有齊雲天。若是你想知道今夜之事的始末,我便一一道予你聽,只是現在你必須聽我的,否則有人前來,就解釋不清楚了,也無人會信。”
聞言,上官瑤目光一怔。
……
凌雲閣。
午夜。
閣樓之上,月色蒼茫,晚風陣陣襲來,涼意愈甚。
“今夜之事便是這般,如果不是齊雲天與那黑袍人有勾結,又如何會將我引誘過去,稍有不慎,恐怕今夜我們都回不來了。”
秦川倚靠在雕欄之上,看著立於前方的上官瑤。
此時谷長風外出閉關,而葉秋奇早已入睡,此地也不會有人搜尋過來。秦川與上官瑤從那竹林回來,便在閣樓上說起了今夜變故的始末。此番關係重大,上官瑤也只能先聽秦川如何解釋再做決定。
而且,內心中,她還是相信秦川的。
“所以那黑袍人也有可能是魔教安插在我門內的奸細?”
上官瑤如此問道。這般說來,極有可能便如秦川猜測的那般,否則守衛森嚴的落雁峰上,也不可能有黑袍人那般實力的暗黑門人出現。
“對啊,換過來想……”
秦川道,“我是說換過來想,如果你是暗黑門的門主,怎麼才能最安全最穩妥地將奸細安插在落雁峰上?而且既然能夠安插一個齊雲天,自然也會有第二個,那個黑袍人,沒準就是!”
“我正道中人豈能與魔教相提並論!”
上官瑤叱了一聲,似是對秦川這般思考的方式有些不悅。忽而,又神色一轉,目光之中,隱有猜忌。
第二個是黑袍人,那麼,第三個呢?
“那個法器又是哪般?”
一聲厲責,上官瑤冷目一凝,注視在秦川的身上。
雖然不知那琉璃燈盞究竟是何法器,但她也並不愚昧。之前那般變故,正是從法器中湧出一陣詭異的真元,然後迅速將黑袍人用以施展術決的魔道真元盡數化解,並且吸噬進法器之中。
就在咫尺之內,她看得明明白白。
如此詭異,絕不可能是伏羲道法,甚至不可能是正派所擁有的法門。說不準,正是魔道之物。
她靜靜地看著秦川,等待著秦川的回答。
但,似乎又有些害怕秦川給她肯定的回答,害怕秦川就是魔教中人。
“我說那東西我也不想要,你信嗎?”
秦川答了一句,卻是有些莫名的惆悵,最終嘆了口氣,伏在了雕欄之上,似乎有些害怕面對上官瑤。
正是因為這九曜琉璃盞,自己才不得已再度踏上魔道之途,否則如何不願一身正氣地修習道法,同葉秋奇那般無憂無慮,哪裡會有如今這麼多的困擾。處處小心謹慎,就連心中煩悶也不敢與人述說。
果真印證了明長老生前所說,那是個不祥之物。
“到了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和秋奇,你們信不信我,也無所謂了。修完築基期,我便會下山去,不想再理會這些煩心事。”
說著,秦川昂起頭來,看著伏羲山中的夜色。
內心深處,忽然有了幾分留戀與不捨。不知不覺中,自己竟是在這落雁峰上,留下了難以割捨的羈絆了麼?
不,是與人的羈絆。
“……”
看著忽而有些落寞的秦川,上官瑤欲言又止,最終只化作了沉默。
自己與秦川還有葉秋奇三人一起自濟雲觀相識以來,共同渡過如此多的劫難,一同修行,一同起居生活,雖然彼此之間關係有些怪異,但卻從未有過埋怨,更沒有產生過矛盾,甚至危急之時,還能默契十分。
而自己一直以來都在懷疑秦川,卻是不該麼?
忽而,上官瑤有些自責,目光也不由變得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