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女人遲疑了好久,說:“我沒這麼多錢。”
“那就無能無力了。”
沒再管她。我在外面隨便吃了一碗麵,回到王曼家一個人也沒有。洗了個澡睡在大廳看起了電視。
女人像個狗屁膏藥一直跟著我,在小區單元樓底站到了天色大黑,靠坐在樹下看著單元門樓梯口。
“九百塊救命,這價錢不高,你沒錢我憑什麼幫你?就因為我能醫就該幫忙?天下沒這種道理。”
我板著臉下樓,相隔幾米看著她,女人情緒不是很穩定,慌張的連忙擺手。“先生,不是的……我真沒錢只有二十幾塊,求您了……”
突然,她跪在地上磕頭,我趕緊消到一邊,沒接受她的磕頭。我指著單元樓層,說:“你往這樓下一站,很多人都在想這女人是幹什麼的?對我來說,你的行為就是耍流氓。”
“我……我……沒耍流氓……”女人哽咽著發抖。我說:“那你的行為是什麼?與流氓無賴的行為造成的後果有什麼區別?只是出發點不一樣。”
“麻煩先生了。”
女人聳動著鼻子,按著地起身,低著頭失魂落魄的離開。
“把你身上的錢全給我,我出手醫病。”
等女人走了幾十米遠,我才晃悠悠的追上去,相信這這段路她走的非常糾結。
放下尊嚴苦苦哀求,還是沒人伸手幫助,她會想什麼呢?
女人沒吭聲,加快腳步往前走,用行動做著抗拒,或許只能如此來挽回一絲尊嚴吧?
“行百步半九十,求也求了,跪也跪了,我肯救了,你又不想了。”我站著沒動,平靜的說了一句。
她停下我就救,她離開我就不救。
女人站住了,過了好久才從口袋掏出皺巴巴的一把錢,二十幾除了兩個五塊全是一塊的。我拿著錢說:“走了,該怎麼去虎丘鎮?需要你想辦法,走著去還是坐車去都可以。”
順著黑乎乎的省道,走在去虎丘鎮的路上,兩旁的大白楊落下的半黃葉片,飄在夜風中,就算什麼也沒有,荒野的黑暗很自然的會讓人疑神疑鬼感覺到害怕。
女人謹慎的走在前面,我在後面看著她,感受著夜色。
一路上什麼話也沒說,過了虎丘鎮的鎮子,跟著她走在蜿蜒的小道,聽著山間傳出的怪異聲音,再看周圍到處是茂密蔓藤、雜樹和荒草,我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膽子。
呼啦啦,咚。
好像是一塊脫落的石頭,又或者是一塊端木,從高處沿著山壁落下,刮動樹葉最後撞擊在樹上發出的聲音傳來,女人嚇的一顫,又往前走了一會,她找到一塊石頭坐下,說:“麻煩先生了,休息一會吧。”
不是她不怕,怕又能怎麼樣,這路還是要走。
“是不是覺得我在耍你玩?踐踏你的尊嚴?”我在一米開外找了塊石頭坐下,活動著有些發酸的腳腕。女人沒吭聲,算是預設。我看著天色說:“事情情況是,我拿了二十六塊錢,跟你從晚上九點多走了快一夜的路,腿腳都很酸。之後還得出手給你男人看病,還不知要折騰出什麼事。”
女人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虎丘鎮,後灣村在一條山溪旁邊,清晨,三十四戶人家早開啟了大門,女人帶著我到家,給我端了把椅子,倒了碗水,她讓我休息一會就拖著疲憊的身軀進廚房燒飯去了。
走了一夜的路,感覺有些疲勞,我坐在泥巴院子裡喝著休息,不一會,農屋房間的窗子傳出幾聲咳嗽,給人一種快要咳斷氣的感覺,裡面的人喊:“臭婊子,昨晚上……咳咳……去哪了?不要臉的找野漢子?”
哐當。
聽到臉盆砸地上的聲音,女人疲憊的從廚房出來,像個小學生戰戰兢兢的站在窗戶前說:“我去縣城找來了一位先生給你看病,是四家鎮陳莊守靈的。”
“**養的,你想老子找點死?”
憤怒、暴躁的惡罵聲傳出,接下來罵人的話難以入耳,女人趕緊走進屋。
馬上,隨著男人的罵聲,房裡傳出打臉的巴掌響,接著又是人摔在地上的聲響,以及男人吃疼的哀嚎以及更難聽的罵人。
我放下了手裡的水碗,點了根菸猛抽了一口,心裡沒有任何想法。
一方山水養一方人,窮山惡水,養活家裡大多靠的是一把子力氣,家暴很常見,不過大多情況只是關在家裡打,如果不打臉,女人不說,外人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見怪不怪,當然也不少被媳婦騎在胯下玩的窩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