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臺底下的電線閃著火花,臺上的燈全滅,曲調也停了下來,一群工作人員慌了手腳,吃晚飯的賓客在一起竊竊私語。
熟女要去幫忙,我扯著她的胳膊讓她別多事。
夾著包的中年和大知賓過來,恭敬的把我請到一邊,中年連忙掏出一包好煙和一個紅包說:“先前多有得罪,這事希望您幫忙想想辦法。”大知賓也在一旁好言幫腔,說什麼都是為了劉府。
我看著鼓漲的紅包,接過煙說:“紅包就不用了,去燒五根香送神,北方多加三刀紙。肯不肯走,得看人家意願。”
中年人去臺下燒香,北方的香點上就斷掉,他急的滿頭大汗。這事不算,幾十桌賓客酒過三巡,等著吃飯,可是飯煮了幾個小時都半生不熟,大知賓讓酒店送米飯才解決了燃煤之急。
幾件邪事撞到一起,我心裡也壓著重擔,等到了深夜還了得。
第三章封鬼
戲臺的線路好不容易才修好,中年人怎麼也點不上香。
外面的問題沒解決,靈堂的事也沒完,蠟燭還是先燒靠近屍體那一邊。按理說靠近冰棺有冷氣,要燒也不該燒那一面,一屋人嚇的慌了手腳。
我看著小夥點燃一根新蠟燭,關上門火苗還是往內裡飄。可愛女孩縮在貴婦懷裡,害怕又好奇的注視著靈堂和我。
感覺到她的目光,我皺著眉頭回望,心裡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搞不清楚是什麼?越想越煩躁。貴婦摸著女孩的肩膀,熟女在我旁邊說:“喂!你這樣看人會嚇壞丫頭的……”
對,就是害怕,火苗就像可愛女孩一樣嚇的往後縮。依稀記得,父親說守靈也是護靈,人死七天內是新鬼,生前如果虧欠過一些早已經亡故的人,那些老鬼會在這個時機來討賬。
“一屋子大半女的,明顯陽氣不足,哪有安全感。”我暗自嘀咕著,對著貴婦說:“找一桌爺們到旁邊扎金花,不用怕吵。”
堂屋夠寬敞,八個扎金花的爺們玩的不小,還有幾個在旁邊看著,輸贏帶來的高昂情緒,給人一種“有溫度”的感覺。
慢慢的,蠟燭恢復了正常,兩貴婦把我當成了高人,說話更客氣了。
外面又開的一場戲,剛起頭再次出現了意外,戲臺發電機沒油了,備用的油桶不知道什麼時候漏了。
劉老頭從外面忙完回來,見戲臺黑乎乎的,他寒著臉帶著大知賓和管戲臺的中年,恭敬的把我請到樓上,一個貴婦也跟了上來。
大夥坐在八方桌邊,劉老頭說:“守靈人的規矩我懂,外面這事不應該麻煩您,可這麼鬧下去老劉家的臉都丟光了。”貴婦說:“爸,您彆著急,陳先生一定有辦法。”
我敲著桌子沒說話。
氣氛隨著敲桌子的聲音越來越壓抑,幾人緊張的看著我。
“請神容易送神難,一個不好很難收拾。”我提出自己的擔心,對劉老頭說:“您三番五次的去找父親,應該信這回事?如果不信,可以全當巧合,類似的事不一定還會發生。”
“哎。”劉老頭嘆息一聲。“人越老,以往經歷的一些事讓我不得不信。有幸接觸令尊這位奇人……”
他陷入惆悵的回憶。
說到奇人,我靜靜的回想父親平時的舉動,還真有件事挺古怪的。爸爸是個大老粗,大中午總抱著四書五經看的睡著,醒來又恨不得把竹篙給折斷。
咔嚓。
我拿著竹篙在桌上折斷,一張卷著的小紙條掉在地上。幾人像看藏寶圖似的注意著紙條。
爸爸說無事不可對人言,我撿起小紙條開啟,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這是出自爸爸手筆,雞抓過的字能笑死一大堆人。
大知賓把臉偏到一邊。劉老頭如獲珍寶的看著,顫抖的說:“陳先生,這幅字能送給老朽嗎?”
貴婦看著紙條說:“寫意不寫字,這幾個字透露著問心無愧的意。”
“行的正,坐的直,是不管旁人眼光的灑脫。”劉老頭點頭稱讚。
兩父女一唱一和,我再次打量幾個字,屁的意也沒感覺到。我說:“難得有人賞識,您喜歡就拿去。”
劉老頭欣喜的收了紙條,激動的連連感激。
我心情也不錯,他拿走的只是幾個字,我真懂了父親那句“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的真意,只要心正,那些東西真沒什麼好怕的。
“外面的事不難解決,不過,我說的法子不能打一點折扣。”
我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