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山還在睡夢中一樣,兩隻眼睛似睜非睜,腳上踩兩隻破鞋,沒精打采地走到那垛破牆根前,急打慌忙地從褲襠里拉出了他那禿頭的東西,撒了一泡尿。
鬼山還沒尿畢,蘭花就拉開門,披散著頭髮,腳踩一雙條絨鞋,手裡死死地提著她的褲腰,一直朝鬼山站著的那垛破牆根前走。
鬼山的眼角上粘滿眼屎,嘴裡叼著旱菸鍋走到礆畔上,像狗一樣趷蹴在吳貴跟前,嘴裡噴出的一圈圈煙霧在礆畔上繚繞。
吳貴拄著柺棍,木偶一樣站著。
鬼山一口氣抽了三鍋煙,磕掉了菸灰,把旱菸鍋邊在褲腰帶上,慢騰騰地從礆畔上站起來,看了眼站在礆畔上不動聲色的吳貴,對他說,我給你尋了個活,不知你做不?
給我?吳貴扭過頭,疑惑不解地看著鬼山。
鬼山問他話,卻不給他吭聲,轉過身朝窯裡的蘭花喊,趕快做飯,我到上村去一下就回來。蘭花也沒給鬼山答應,不知是她沒聽見還是因為什麼,吳貴就見鬼山從礆畔上走過去,沿著一道渠朝上村裡走去。
吳貴看著鬼山從渠裡上去,心裡老是踏實不下來,不知道鬼山為什麼要給他尋活?他這個樣子誰肯要他做活呢?他不明白地越想越糊塗,不知道鬼山到底想幹什麼。他覺得鬼山不是一個誠實的好人,像毛鬼神,在他跟前一陣變一個花樣,一陣是兄弟般地親呢他體貼他關心他,一陣就給他尋幹活。鬼山到底把他留在黑龍寨要幹什麼?他一無所知。他覺得鬼山是用碎刀子刮他,他就對鬼山產生了一種反感,覺得鬼山不是人,很陰險,以為他是塊肥肉,逮住就想啃幾口。
壞松。吳貴懷著憤慨的心情看了鬼山一眼。
吳貴跟著鬼山去給人家幹活,他從坡裡爬上去,站在院外的礆畔上看了看,見兩眼窯剛剛修好,窯口上新做了門窗,但是還沒住人,因此窯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