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嘴上不情願,克萊斯特還是非常享受在同一個人懷裡入睡和醒來的感覺。在他記事之後,這可是頭一回。這感覺溫暖而安全,他幾乎忘了他們的利益關係。
艾德里安在克萊斯特身邊守著,順便做做自己的事情:哄他的小動物睡著,再翻開最新的武器雜誌,考慮年假後的採購事宜;聯絡辦公室,遙控下屬工作;為各路重要人士牽線搭橋,維持他的人際關係;即使在假期裡,他的野心也在靜悄悄地向前推進。
克萊斯特每天做三個小時的恢復性鍛鍊,其餘時間都在床上躺著。他繁忙的人生暫時停了下來。艾德里安會讓他伏在自己身上,再把要讀的東西放到他背上,邊處理事務邊撫摸他,以充滿溫柔、撫慰和探索的手法,像父親、兄長和愛人一般。
克萊斯特記得自己是誰,也記得先前的協議,但這微妙的親密感讓他覺得像做夢,也帶給他陌生和茫然。如果沒有這場病,他會把艾德里安罵一頓再逃跑。疾病使他變成了另一個人?還是他自己?
午後,艾德里安收拾好廚房,回到臥室陪他的小動物。克萊斯特穿著睡衣縮在床上,呆滯地看著窗外。
“你在想下午茶?”艾德里安鑽進被窩。
克萊斯特眨眨眼算作回答,艾德里安躺在他身邊。兩人沉默著,艾德里安捏了捏克萊斯特的肩膀,把他抱到懷裡。
回到美國以來,艾德里安的預感——或者說意願——在他腦子裡逐漸擴大:他的權勢和未來才剛剛開始。不算滿意,倒也不壞。但前期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因繁忙而不得鍛鍊的身體也讓他黯然失色:眼角浮起的皺紋,鬆弛的手臂肌肉,微微腆起的肚子,被權欲掀起又不得不按下的暴躁和煩悶。
“和我說說,”艾德里安摸摸克萊斯特的臉頰,“離開伊拉克之後,你的生活是怎樣的?”
克萊斯特睜開眼睛。艾德里安在臥室裡總會說出與他身份相去甚遠的話語。
“不好不壞……你怎麼去的迪拜,在那裡做什麼?”
“離開伊拉克之後我碰到一位朋友,”艾德里安側身支起腦袋,沒放開對方的手,“他向老闆推薦了我。”
類似的回答克萊斯特聽了不止一次,他決定放棄歷史遺留問題。
“我聽到謠言,”克萊斯特勉強坐起來,“你給了我前老闆一百八十萬美元賠罪?”
在薩邁拉城戰鬥時,克萊斯特接到上級要求刺殺艾德里安的命令。出於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