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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人臉上的得意,謝景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他沉了一口氣:“你踩我腳了。”
“啊?!”顧辭一下子跳開,掃眼看到謝景黑亮鞋面上的汙泥印子,臉上的得意蕩然無存。她本來及時穩住身形,還想炫耀一下的,結果她是踩著謝景穩住自己的。這就很窘了。
尷尬間,顧辭不敢看謝景陰沉的臉色,坐回位子上,轉頭一把掀開車簾:“是誰這麼冒冒失失的,真是可惡!”說話之時,恰好外面不遠處人仰馬翻,幾個家僕模樣的人從人群中橫行穿過。
顧辭被分散了注意力,覺得其中有個家僕有些眼熟。
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顧辭默默坐了回來。馬車繼續走,顧辭瞥了一眼謝景,見他閉上眼,似乎沒有要生氣的意思,她再按捺不住好奇心。挪近一點,顧辭小聲問:“世子,你的腿腳還有知覺呀?”
謝景:……殺人誅心麼這不是?
“咳…”謝景睜眼,“不是完全廢了,只是用不上力氣…”他垂眸,“永遠站不起來罷了。”
顧辭看不見謝景說這話時的眼神,可明明看不見,男人長密的睫羽卻又好像另一種無聲的述說。顧辭忽然想:他心裡一定有很多難過吧。沒來由的鬱悶起來,她的好奇心徹底湮滅,老老實實坐好,不再多嘴。
兩人誰都沒去計較驚馬之人,馬車很快遠去。而驚馬的家僕們,拐進了順雨街後一路奔走,終於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府門牌匾上書著“潘府”兩個大字。
家僕進了潘府,一路高聲稟報:“老爺!老爺!找到二公子了!”
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怒氣衝衝地疾步走了出來:“孽子!你跑哪裡逍遙去了!”
這中年男人正是如今的工部左侍郎潘貴鵬。時隔七年,逢科舉結束,皇帝預備再開春獵,他這些日子忙著此事,腳不沾地,回了府中又聽妾室說兒子不見,已經兩三天不著家了。
此時潘貴鵬厲呵一聲,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