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說道:“抱歉。”
“?”易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
“今天的事,是我衝動了。”凌嶽抿了抿嘴唇,說道,“我沒有資格來指責你,所以,對不起。”
他說的鄭重,眼睛裡滿是真摯,易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還有,謝謝你。”凌嶽繼續說道,抬其右手放在眉邊,說道,“謝謝你救了整個艦隊。”
易一下子笑出來,搖搖頭,說道:“你知道些什麼啊。”
不過,兩人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尷尬氣氛,倒是在此刻化解了。
易想了想,走了過去,拉起凌嶽,將那枚戒指放在凌嶽掌心。
“你是銀星艦隊的指揮官,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易笑道,“這是我父親執掌銀星艦隊的時候的‘鑰匙’。”
凌嶽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這是一個來自舊時的習俗,戰艦的最高指揮官手上有一枚“鑰匙”,必要時,艦隊可以再最高指揮官的指令下反抗軍方命令作戰。但是這些違反規則的命令沒有正式的文書,只能由指揮官本人下達;而有時候指揮官無法親身參戰,就會以“鑰匙”為憑據,下達指令。
這個習俗,在別的艦隊上都已經廢除了。畢竟在議會的掌握下,不要說單獨的艦隊,連軍方都受到鉗制,指揮官根本沒有出戰的機會。但是在年輕的銀星艦隊上,這個規則還是保留下來。
易手上的戒指,就是銀星艦隊第一任指揮官的“鑰匙”。當然,現在艦隊的指揮官是凌嶽,艦隊上的成員早就換了一批,這個鑰匙也沒有任何實際作用了,僅僅是個象徵。
“戒指上面,是玫瑰花。”易摩挲著戒指,說道,“那是媽媽喜歡的花。至於戒指內部,則是銀星艦隊的名字。”
凌嶽沉默地聽著,看著易眼中懷念的神彩,心底一疼,像有跟尖刺,悄悄在那裡生了根。
“不過,你大概不知道這枚戒指的第二個身份。”易看了凌嶽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我爸送給媽媽的,訂婚戒指。”
“……”凌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將艦隊的“鑰匙”送給心愛的人當做訂婚戒指,這大概就是軍人特有的浪漫吧。
易看著凌嶽,抽回手,說道:“你收下吧。”
“……啊?!”饒是凌嶽心志堅定,這次也一下被轟了個正著,拿著這枚戒指,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
“……這是你父母給你留下的紀念吧,這樣……”凌嶽還想再推脫幾句,卻看到易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念如電,忽然明白了。
他看著易,盯著青年平靜無波的淡紫色的眼睛,不覺握緊了手上的戒指。張開嘴,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異象打破了。
——宇宙中忽然劃過一道光弧,一架只有半邊的殘破機甲衝著他們所在返回艙衝了過來。銀黑色的機甲渾身浴血,沾滿了鮮紅、蒼蘭甚至詭異的白色血液,這艘機甲的右臂下方,還夾著一隻如同蜜蜂般半人大小的蟲子!
作者有話要說:身份揭開~JQ進展~~~~m(_ _)m對不起我是感情線廢柴
☆、星葬
事出突然,凌嶽來不及多說一把攬過易將他帶到一邊,同時開啟返回艙的緊急制動艙門。
返回艙只是讓駕駛員從機甲上下來的地方,在返回艙外頭,還有真正讓機甲返航的軌道艙,此時凌嶽用的就是戰艦上的最高許可權,開啟了軌道艙艙門,讓這剩下半邊的機甲返航。
驟然開啟軌道艙艙門,艦內外的壓力差一時讓易喘不過起來。凌嶽自覺將他護在身後,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抵消一定的壓力。易一時說不出話來,抓著凌嶽的領子一頓猛搖。
凌嶽猛地反應過來,這架機甲半邊都沒有了,他還指望人家怎麼自己在軌道艙裡減速、緩衝然後順利進入返回艙?要是他剎不住車一頭撞進來,這樂子就大了。
易懶得理他,掙開凌嶽的懷抱,盯著壓力站在操作檯前,一道一道升起軌道艙裡的鐵閘——這本來是防止敵人的機甲撬開大門強行攻上戰艦用的——人為地幫只有半邊的機甲減速。
當然,如果把鐵閘都升起來,這架機甲也上不來了,駕駛員估計也得死在裡頭。所以凌嶽死死地盯著易有條不紊地操作鐵閘上上小小,有時躲避機甲,有時則故意撞他一下,就這樣一路磕磕碰碰,半邊機甲跌跌撞撞地栽倒在返回艙裡。
這也是隻有易才能做到的事情,只有他有這樣非人的計算能力,能瞬間理清該如何消減機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