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找都沒有找到,最後發現他蹲在櫃子裡吃呢。”“那時候,都快把人都急死了,”舅媽笑著抹了下眼睛。“他今年不回來吧”我笑著說。其實去年我還見過他就在Z市。“他已經工作了,應該沒有回來吧。”大舅邊說邊把哄著睡著的小囡囡抱到裡屋去。吃完香甜的烤餈粑,我也起來去下面的小舅家新修的2層小樓上休息,明天還要走山路去父親的姐姐家裡大姑媽那裡,再回父親的本家那邊去拜個早年。夜裡覺得被子有點涼,外面也比城市更加靜謐。能清晰的聽到外面的風聲,時而村子裡的狗不甘寂寞的叫幾聲。
“還有多遠啊?”弟弟很不滿的問到。“翻過這座山就到了”父親笑著說。我小時候也這樣聽到過回答。路還是很好走的,沒有下雪,霜只是把淺棕色的沙土潤溼了淺淺的一層。我總是走在路邊的枯黃的淺淺的野草上,山上的野栗子樹已經剩下光禿禿的樹枝。父母在後面低聲的交談著,快到山頂上時就聽到很多詩人所說的松濤聲了。背陰的一面山上滿是青黑色的馬尾松。風從那邊吹過來,山谷裡馬上傳來一陣陣低沉的嘩嘩的聲音。再遠眺一下,遠處的群山同樣是褐黃色的草皮,青黑色的松樹林。下山時,我也很愉快的快步小跑走在前面,不時拿著隨手拽的小樹枝抽打著路邊的灌木,真希望跑出一隻野兔什麼的增加一些情趣。“你走慢點,我們都跟不上”父親在後面喊著。他很想和我談一談我最近在學校的反常表現,“…。。你也不小了,我們不會反對你談戀愛。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們談一談啊…。。”沒有等他說完;我就很不耐煩的走開了:“沒什麼啊,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們不用替我操心。”留下他很無奈的聲音:“你這孩子,從小就不願和我們談談心…。”確實,我確實很少把自己的心事告訴父母,大概總覺得自己可以解決的。
在大姑媽那裡吃完飯,才坐了一會兒弟弟就很煩惱的嚷嚷著要走。在他眼裡這樣的村子裡地面是坑坑窪窪的,路上有豬糞,雞屎什麼的,有沒有什麼熟悉的人說話的地方實在沒有什麼意思的。經不住吵吵,我們道別去父親的本家。弟弟是第一次來大姑媽這裡,姑媽掏出2個紅包硬要塞給弟弟和我。我笑著推辭,姑媽馬上跑開。我把紅包給了母親,母親笑著說:“到現在她還講究這些。”
在村口的池塘邊,母親把2個紅包又放到姑媽手裡:“…你看看你孩子結婚也沒告訴我們,我們都沒有走禮,這紅包我們也不好接啊。現在那還講究這些啊…。。”姑媽笑著說:“唉,你們上班都忙啊。每次回來又是帶著又是帶那的,給你們說了你們又都要回來浪費錢啊,再說以前都幫了不少忙了花了不少錢…。。”她們推來推去的好幾次。姑媽乾脆把紅包塞到弟弟拎著包裡就跑回去。母親有些臉紅的對父親說:“怎麼辦?”“拿著吧”父親看了看站在村口招手的姐姐。
SET10
父親的本家的村子離姥姥家不是很遠,不過是翻過十幾個連綿的丘陵。沿著一條窄窄的鄉村公路,偶爾穿過路邊的小村子,風景還是不錯的。冬後的稻田滿是淡黃色的整齊排列的割後的稻茬,在路旁的田埂上時而有一蓬蓬的米黃色的稻草垛,山坡上有的是青青的冬麥的綠苗。弟弟的情緒還是很低落,這麼窄的土路長途汽車是沒有的,他大概是吃不了這個苦。母親則是在抱怨我們接人待事不行,見了誰都說不上幾句話。父親偶爾提一提他年輕的時候走過那裡。
“咦,”我忽然被路邊的一棵植物吸引了,上面綴滿了深紅色的小鈴鐺樣長條狀果實(金櫻子,薔薇科),在滿是灰色的冬天煞是好看。“這個可以吃的,”父親也了興致。是的,我小時候也略微有些記憶。果實表面佈滿了黑色的細細的硬毛,破開它的皮,核心裡也有些絨毛和不少的籽,淡黃色的果肉滿是纖維絲,淡淡的甜味―――不好吃的,和蘋果等其他水果比起來。不然也不會綴滿枝頭連鳥都不肯光顧,那些絨毛要是進了嗓子一定會折磨你一段時間。“呸呸,”弟略微嚐了一口就吐掉了。我也只是摘了幾個在手裡把玩著。
有些年沒回老家,新修了些岔路。父母也有些踟躕,還好從岔路上上來一位老頭,肩膀上挑著兩個籮筐。“你這是往那邊去啊?”母親笑著跟他打招呼。“正月裡不是要到孫子那邊看看嗎,這位大嫂”老人面龐紅黑,滿是皺紋,頭上冒著熱氣。擔子裡隱約看見紅布蓋著的白色的餈粑,紅綠色染色的花生,紅棗。“去楊灣的路是從這邊上去吧?”“是啊,你們這是回去?”“是啊,回老家拜個年。幾年沒走這條路都記不清怎麼走了”母親笑著答道,邊把手裡的一個包遞給我。“這上坡路挺辛苦,我幫你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