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隱蔽處談談說說,忽然聽得王爺喚道:“聰兒,你們過來。”
等二人走過去後,燕王面上深有憂色,嘆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你們了,其實我這個寶貝女兒並不是親生的。她本是鉅鹿侯何天遠的女兒,因為本王一直無嗣,當時鉅鹿侯的夫人剛好產下一女,被王妃遇上了,王妃十分喜愛那女嬰,就央求本王向鉅鹿侯討要。鉅鹿侯本是我燕王府的一名馬伕,曾經在戰場上拼死救過我一名,後來他成為將軍,又屢立奇功,連太上皇都很讚賞他的英勇,特賜他世襲鉅鹿侯。鉅鹿侯對我忠心耿耿,又與我有救命之恩,兩家結為至親亦是理所當然,由此,我的燕王府上就終於多了一位郡主,也免去了本王和王妃內心的一大恨事。”
邱明月道:“那麼,郡主小姐想必是聽到了親身父親的死訊後,悲痛之下才昏暈過去,這也是情理之中的病,應該不難醫治啊。”
燕王搖頭道:“心病本就難醫,而且我這寶貝女兒在一年前忽然生了場怪病,渾身忽然會忽冷忽熱,生不如死,這病發得快去的也快,往往不治自愈,但從此她的身體就虛弱起來,幾乎都不敢承受一點風吹雨打了。這次聽到了鉅鹿侯的噩耗,心情受了大刺激,我真怕她……哎!”這個堂堂的王爺,當兒女遭受不測時,表現出來的情感,便和普通人也無不同,滿臉都是憂患之情。
明聰道:“其實心病也並非無法醫治,傳授我技藝的恩師精通醫道,在我下山前,他老人家曾傳給我一些靈丹妙藥,不敢說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但確實有救苦續命的藥力,我曾經施用過幾次的。”
燕王喜出望外,道:“果真有此藥?聰兒,你這就去給蝶兒治病。”
王妃是個面目慈祥、舉止嫻和的貴婦人,但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和李夢蝶絕沒有血緣關係。李夢蝶是瓜子臉,氣質屬於清純優雅一類的,而王妃一張鵝蛋臉,看上去雍容華貴,又顯得沉著莊重。不過,任誰都能一眼看出,此時的王妃是何等的焦急,何等的擔憂害怕,她的生命已經和床上的那個“女兒”融合在了一起,這是人類的感情,同血緣並沒有很大關係。
人類的感情有時很渺小,親生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爭的不過是些金錢權力或者美色;但人類的感情有時又會非常偉大,陌生人之間都會在災難面前、生死關頭產生濃厚的愛意。
王妃凝視著明聰,道:“你就是明賢的兒子?”
明聰道:“是的。郡主貴體染恙,小可或者能夠醫治。”
王妃大喜,忙道:“我也瞭解你的父親,他是朝中最能幹的刑部大臣,是國家棟梁,皇上對他也極為器重。真想不到,他不但文武全才,居然還精通醫道。”
明聰也不多言,俯身看那李夢蝶時,只見她面白如雪,櫻唇發青,看起來病情頗為嚴重,他也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自懷中取出一個天藍色的青花瓷瓶,從瓶中倒出一枚碧綠色的藥丸,吩咐丫鬟道:“去拿盞茶水來。”卻聽那丫鬟輕輕答應一聲,水已遞到了他的面前,明聰一瞧,那丫鬟滿面春風,不是小元又是誰人?忙亂之下也無暇跟她打招呼,明聰道:“伺候郡主用水將這藥丸服下吧。”
看著郡主喝下那藥,王爺和王妃的臉色都是陰晴不定,過了良久,忽然聽李夢蝶嚶嚀一聲,竟自悠悠醒轉。眾人無不大喜。王妃雙手合十,連稱:“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蝶兒你終於醒過來了,可嚇死為娘了!”
李夢蝶目中垂淚,哭道:“娘,我……”
明聰這時看見她父女之情的天性流露,暗想:“如此佳人,倘若能得她為己一哭,死又何憾!”
燕王道:“蝶兒,多虧了聰兒的靈丹妙藥,才讓你這麼快就清醒了,這叫做吉人自有天相啊!”邊說邊捻鬚而笑。
李夢蝶臉一紅,道:“父王,女兒有個懇求,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
燕王道:“只要是我女兒想做的事,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辦到的,你說。”
李夢蝶眼圈一紅,道:“我想要立刻趕去鉅鹿侯府,做最後的盡孝。”
燕王沉吟不語,王妃便道:“王爺,女兒如此孝順,我們應該是最欣慰的了,你就不要再多慮了,儘快安排她起程吧!”燕王點頭,道:“現在鉅鹿侯的去世,相當奇怪,恐怕會有……難以預測的古怪事發生。讓蝶兒去那裡,我深為不放心。不過,聰兒武功高明,人又聰敏,更有邱明月相助,想必可以保得郡主平安。”目光炯炯的盯著明邱二人。
明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憑我的感覺,要破那驚世奇案,或許還要從鉅鹿侯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