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進士出身,又有軍功在身,再有幾年,便可入樞密院,若是此人心上端正,假以時日必定大有作為。只是近日,似乎傳出他與髮妻和離……
“篤篤——”
敲門聲驀的響起,李慕載唰的睜開眼睛,一手去抓衣裳,一手去拿劍。
蘇蕙將門開啟一條縫,試探叫了聲:“霍大夫?”
夏竹愣了下。
面前老嫗聲音並不蒼老,可面容卻是飽經風霜,漸灰青絲在腦後綰成了個髻,她杵著竹棍,艱難眯著眼睛看向她。
夏竹連連擺手:“婆婆,你認錯人啦!我們是隔壁剛搬過來的,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我家姑娘讓我拿些熱湯來,同你打個招呼。”
說著,夏竹將食盒遞過去。
先前李慕載剛說,隔壁住了一對母子,怎麼這會兒又冒出個姑娘來?蘇蕙心下一緊,胡亂說了句,“我不愛喝湯”,便哐當將門關上了。
夏竹:“……”
李慕載聽見蘇蕙又回來了,這才收了劍,穿好衣裳出去。
蘇蕙說了始末,李慕載神色微頓,想了想,又糾正道:“我只看到一對母子,有旁人也不一定,你不必這般杯弓蛇影。”
蘇蕙點點頭。
在李慕載家中碰碰了壁,夏竹又去了另外兩家,敲了半天門,皆是無人應答。
夏竹只得哭喪著臉,拎著食盒回去了。
她回去時,徐令姜她們都在正房裡,勇子正跪在蘭姨面前。
夏竹嚇了一跳,正要問發生什麼事了時,就聽勇子哽咽道:“乾孃,您養兒子這麼大,是兒子不孝,辜負了您的養育之恩。”
說著,便給蘭姨磕起頭來。
蘭姨滿臉心疼,扶住他,眼圈泛紅:“好了好了,我養你這些年,你也在我膝下盡孝了。如今你生母既來尋你了,你合該隨她去的。”
夏竹跑進去:“什麼生母尋來?”
徐令姜解釋道:“勇子哥當年是被拐子拐走的,他父母多方打聽,輾轉找到咱們府裡,前幾日,他們已經相認了。”
夏竹啊了聲,目光落在蘭姨身上。
勇子是蘭姨賣來為自己養老的。
若她願意,她可以不放他離開,可蘭姨做不出,那等讓人家骨肉分離的事情來。
一番艱難的道別後,她們送勇子出門。
一對耄耋老夫婦等在門口,見到蘭姨後,那夫婦倆立刻跪下,便要向蘭姨磕頭,被蘭姨攔住了:“不必如此,你們日後好好待他就是了。”
老對耄耋老夫婦千恩萬謝過後,一家三口相攜走了。
蘭姨回屋哭過一場後,又打起精神,去廚房做飯,徐令姜和夏竹也沒閒著,將帶來的箱籠收拾了。
待她們收拾妥當時,蘭姨的飯也做好了。
她們主僕三人,圍坐在靠窗的炕桌旁,聽著外面的風雪聲,在暖橘色的燈暈中,吃了一頓舒心可口的晚飯。
吃過飯後,徐令姜早早便睡下了。
蘭姨欲為徐令姜守夜,卻被她拒絕了:“蘭姨,以後就剩我們三個人相依為命了,那些繁瑣規矩都免了吧。”
蘭姨拗不過徐令姜,只得回了右梢間。
夏竹一見她進來,立刻眼巴巴望著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蘭姨:“想問什麼,便問吧。”
夏竹覷著蘭姨的臉色,小心翼翼問:“我那天聽葉少爺說,我們姑娘,還有個姐姐?”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