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四周,緩緩道:“若,爾等並未圖謀不軌,且他,”他頓了頓,沒有往下說,道:“朕回京後,自會重賞酬謝!”
“重賞就不必了。”白析皓呵呵低笑,道:“敝人家底殷實,不愁錢銀,也有家室,不愛美人,皇上只需賜敝人一個恩典便可,敝人擔保,皇上定會安然無恙,穩賺不賠。”
皇帝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似有許多未盡之意,盡在不言中,良久,他忽而閉上眼,又睜開,視線已然轉為柔和,解下身上所配金飾,遞了過去,卻是個雙魚戲珠狀的東西,淡淡地道:“這個,給你們吧。要什麼,只要不禍國殃民,累及祖宗基業,不肆意妄為,罔顧朝廷律法綱領,朕,都準了。”
白析皓隨手接過,笑道:“如此多謝了。”他轉過頭,淡淡一笑,對著沈慕銳道:“沈大盟主,不知你可記得,當日白某臨別之時,你說過什麼?”
沈慕銳自他出現後,一雙眼睛便只盯在他身上,眼中炙焰越來越熱,心底那才剛勾起的期望,在見到此人之後,無數種可能撞擊胸口,已不知是喜是愁,是悲是樂。聽見他發問,愣愣地答道:“我,我說過什麼?”
白析皓看著他,眼中有憐憫有恨意,有鄙夷有痛快,嘴角一勾,笑笑道:“沈大盟主真是貴人多忘事。您莫非忘了,當日白某離去,您親口許諾,要好好待墨存,白某信了沈盟主的為人,這才放心而去。如今,您在此處,墨存呢?”
沈慕銳後退一步,臉色頹敗,道:“白析皓,你明知故問。”
“我才剛聽你聲聲吼叫他的名字,心裡甚奇,當日我明明將他交付與你,便是你們總壇被毀,他被帶回京師,我聽說,他也於新婚之日,夜奔向你。這麼一來,明明是你得了墨存,又怎的反向他人要他的行蹤?”
沈慕銳面露痛苦之色,額頭上青筋不斷跳動,白析皓繼續道:“我還聽說,他待你甚好,一開始以為喪命了,即恨不得以身殉之,後來發覺你沒死,便拋卻高官厚祿,富貴榮華,一心一意投奔於你。沈盟主,你真是何德何能,得墨存這般待你,他那樣死心眼的人,待一個人好,必定全心全意待他好,你拿掃帚趕也趕不走。沈盟主,你來管在下問墨存,白某人還待管你要墨存呢!”
沈慕銳踉蹌後退幾步,滿臉盡是苦痛之色,搖頭道:“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是我狠心逼他,是我……”
白析皓眼神冷冽,淡淡地道:“既然你也認了是你的錯處,那白某就客氣了。”他話音未落,已是飛躍而過,掌風凌厲,急拍過去。姿態變幻莫測,招式靈動巧妙,掌底隱隱生風,顯是用了十成功力,正是白析皓成名江湖的“飛霞落雨掌”。他心中惱恨沈慕銳那般逼迫蕭墨存非一日兩日,此時趁他不備出手,便絲毫不留情,招招狠辣異常,便是不能力斃沈慕銳於掌下,也斷不讓他好過。沈慕銳心神大亂之下,招架凌亂,便是武功高出白析皓甚多,此時也被逼得連連後退,狼狽不堪,一個不察,右肩生生受了一掌,登時整個半身猶如麻痺。
沈慕銳暗地吃了一驚,神智登時清明,想起白析皓這路掌法專攻人體經脈薄弱之處,自己神功護體,自然受損不大,然卻不可輕敵。他打起精神,大喝一聲:“白析皓,沈某人便是對不住墨存,可不是對不住你!”說話間,左掌暗運冰魄絕焰神功,一掌打過去,兩人手掌相碰,空中發出噼裡啪啦的爆竹之聲。不一會,卻見白析皓額頭白氣氤氳,漸聚漸濃,臉色越來越凝重,顯是拼上了內力,然沈慕銳卻神色如常,靈臺澄明,微微一笑道:“適才險些被你糊弄過去,墨存若死,你便是這世上最恨我之人,如何肯煞費苦心,相救於我?白析皓,我敬你一代神醫,想來墨存若復生,得你相助不少,你快將他的下落告知,我便撤回掌力,免你受傷如何?”
白析皓咬牙切齒,拼命抵抗,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道:“休想。”
沈慕銳臉色一沉,又催過去兩分內力,道:“白析皓,再拼下去,你不出片刻,定然油盡燈枯,何苦來哉?你只需將墨存在哪告知於我,我必定不為難你。”
白析皓勉力冷冷一笑,道:“放屁,我白析皓,是那麼容易油盡燈枯麼?沈慕銳,你試試動下你的右肩。”
沈慕銳一動之下,方覺氣息停滯,右肩越來越麻痺,且那麻痺之感,導通經脈,隱隱有鄉下之勢。他心中大驚,當下再不留情,有加幾分內力過去,狠聲道:“白析皓,你適才那一掌,加了什麼進去?”
白析皓嘴角漸漸流出一絲血絲,臉色已然發白,滿額冷汗之間,卻還能強笑著道:“沒,什麼,不過是掌心塗毒,特地為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