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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踢門聲,摔桌聲、砸玻璃聲,人群的呼喊聲和張振玉等人的大罵聲響徹了整個法院的辦公樓。同時還在各樓層的窗戶裡面飛出了紙張和衣帽。不一會法院的內外到處是破木板,碎玻璃和垃圾桶。
這時,從遠處向法院大樓駛過來一輛“上海牌”轎車,車內坐著的王大章,看著法院的混亂局面,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嘴上卻對司機和秘書說了一聲“快!快!回去,立刻召開會議,平息現場混亂。”
葉蘭英回到病房裡,看見爹睡著了,自個兒搬了個凳子依著牆邊坐下,望著昏暗的燈光和燈光下躺著的病人,還有病人旁邊似睡非睡、姿態各異的場面,想起了許許多多的往事。葉蘭英正在閉目,突然感到有人推她睜開眼睛一看,天快亮了。是爹推她,讓她去倒痰盂。
葉蘭英回到醫院病房時,有幾個病人發出了鼾聲,有幾個陪護病人的親屬也七扭八歪的打著瞌睡。葉蘭英來到爹的床前,藉著昏暗的燈光,看到爹爹並沒有睡覺,正在偷偷的流淚。
葉蘭英蹲下對爹說:“爹,你怎麼哭了?是疼的,還是哪裡難受啊?”
葉蘭英爹說:“爹現在就是心疼,爹是在為你心疼啊!”
葉蘭英說:“為我心疼啥呀?”
葉蘭英爹說:“蘭英啊,是爹對不起你啊!也是爹害了你呀!”說著,淚水順著眼角皺紋流在枕頭上。
葉蘭英急忙說:“爹,你是不是想讓我早點退掉我和鎖林的這門婚事啊!”
蘭英爹點了點頭說:“蘭英啊,爹就你這麼一個閨女,本想讓你嫁個好人家,以後不為過日子犯愁。可眼下劉鎖林一家死的死,丟的丟,關的關,房無一間,地無一壟,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還要帶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哪年能翻身啊?哪年能見好啊?你嫁給劉鎖林就等於自個兒往火坑裡跳,爹孃咋能不心疼呢?聽爹的一句話,早點了結了吧,對你、對誰都好!我也知道你的決心很難下,只要爹多活一天,你就早一天了斷,不然就是爹死了也不瞑目啊!今天,你娘對我說,劉三婆子給你保了個媒,說是在城裡工作,個人條件和家庭都不錯,小夥子的爹孃都是吃公家飯的,小夥子本身也有工作,在什麼機械廠掙現錢。還說我的病他們能幫大忙,我也同意了,這樣你就不用一輩子在農村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當土包子了!”
此時,葉蘭英根本就沒聽進去爹的話,心裡想的全是今後怎麼辦。她在極端痛苦之中手摸到了劉鎖林給她賣手鐲子的錢,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淚來。這一夜,葉蘭英始終沒閤眼,想到了劉鎖林,想到了翠翠,想到了爹,想到了娘,又想到了自個。她始終也沒想出一個什麼好辦法,只是眼淚隨著牆上那個破錶發出滴答、滴答的掉著。
第二天一早,那個接站的小夥子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大旅行包。小夥子來到病床前簡單地詢問了一下病情後,開啟旅行包拿出一些食品和罐頭說:“這些東西是給你爹的,你想辦法讓他多吃一點兒,這對恢復身體有好處。”
葉蘭英非常感激地說:“太謝謝你了!”
小夥子說:“謝什麼,都是一家人了。”
葉蘭英說:“你說誰和誰是一家人啊?”
小夥子說:“是一家人啊!你和我們的主任不是一家人嘛!”說著,又把旅行包裡的外衣、外褲、內衣、內褲、還有鞋子、襪子都拿了出來,說:“這是我們主任為你準備的。主任還說過兩天他和老伴還要到醫院來看你那。還缺什麼你就儘管跟我說,一切都有我去辦!”
葉蘭英明白了,她望著小夥子離去的背影,對爹說:“爹,你說給我在城裡找的人就是這個小夥兒嗎?”
葉蘭英爹說:“不是這個小夥子,是他們主任的兒子。”
這天,葉蘭英的爹心情格外的好。一大早起來就讓葉蘭英陪著嘮嗑。葉蘭英爹說:“蘭英啊,爹這病全仗著人家幫忙了,這要是在縣醫院恐怕早就不行了。爹知道我得的不是要死的病,只是沒有那麼多錢治罷了。這次多虧了人家王主任幫了大忙,不但給我安排了這麼好的醫院,還捨得為我治病花錢,我知道這次治病沒有個萬八千的下不來,你要是不答應嫁給人家,這錢讓我怎麼還哪。”
兩個人說話間,那個小夥子又來了。他對葉蘭英說:“我們主任和夫人今天下午來醫院看望你爹,讓你把上次我帶來的新衣裳換好。主任和夫人是市裡的大人物,你得注意點形象啊。好了,我先走了,千萬別忘了換衣服!”
小夥子走後,葉蘭英在爹的逼迫下換上了一身新娘子的衣服,等待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