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說的就是這個髮卡?他以前給她梳過頭髮,為她挑選過彩色的髮卡,他知道她有在耳邊別小發卡的習慣。
是他拿了那個髮卡?!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心立刻劇烈地跳了起來。
“元元,有些東西,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他還記得什麼?……
“滴滴,滴滴”電話鈴忽然響了,她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接了電話。
“姐,你怎麼還不回來?都快8點了,媽都問了你好幾遍了。”是妹妹趙依依的聲音。
“我馬上回來,現在在路上。”
“你快點回來吧。家裡來客人了。”趙依依說。
“誰啊。”她心不在焉地問道,現在她真不想跟妹妹敘家常,
“簡東平,還記得嗎?”
她一怔。她當然記得這個人,一個非常聰明的傢伙,真不知道是該感謝他還是該恨他。當年陸勁被抓後,她曾經請他吃過一頓,後來就沒聯絡了。
“當然記得。他怎麼會來?”她冷冰冰地問。
“他是新的伴郎。”
“新的伴郎?那原來的伴郎呢?”
“原來的伴郎查出患了腎結石,治病去了。嗨,我也沒辦法,我其實一點都不希望他是伴郎,可我跟李震當初是他介紹的,他跟李震是好朋友,而且,李震身邊除了原來的伴郎外,就他一個沒結婚,所以想來想去只好讓他當伴郎了。我其實根本不想看到他,自從他跟江璇分手後,我就再不想見他了,雖然江璇也不好,後來墮落得要命,但他也太無情了,作為男朋友,怎麼能說拋棄就拋棄她呢?江璇可是真心愛他的!更可氣的是,他今天還帶了他的女朋友來,好像完全已經不記得我是江璇的好朋友了,臉皮真厚!我討厭他!你快點回來,我不想再跟他寒暄了!討厭!”趙依依氣沖沖地說。
精神病院的李院長是個說話簡潔,辦事頗有效率的人,這讓嶽程感到欣慰。他們只花了不到20分鐘,就談完了需要談的所有問題。查完檔案後,院長告訴嶽程,1999年,這家精神病院只收治過一位40歲以下的女病人。她叫童雨,入院時剛滿18歲,她父親告訴院方,她是被人強姦才導致精神失常的。童雨在精神病院住了兩年,2001年8月出院,從此以後院方就再也沒她的訊息了。她的主治醫生曾給她家裡打過電話,想了解她的恢復情況,但沒能聯絡上她父親,後來才知道,剛出院不久她就搬了家。
院長對這位女病人有些印象,他記得她很喜歡笑,有事沒事總在笑。每次看見院長,她都會把自己當成一個新聞記者,拿著一個筆記本,跟在他屁股後面,連珠炮似的問他,“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嗎?院長,你對巴以戰爭怎麼看?美國下任總統你覺得會是誰?你喜歡黛安娜王妃嗎?這屆奧運會你說中國人能拿幾塊金牌?”院長認為她曾經想成為一個新聞記者,至於她有沒有墮過胎,不得而知,至少在入院後,沒有發生類似的事,而在這之前有沒有過,她的父親也沒提起。
“她出院時,病是不是已經好了?”嶽程問。
“這種精神上的疾病要根治是不可能的,她出院時並沒有明顯的好轉。”院長說。
“那為什麼出院?”
“是她父親要求讓她出院的,他失業了,支付不起這裡的住院費和醫藥費。我們曾經勸過他,但費用也的確是個很實際的問題,我們又不便為他免去費用,一旦開了這個先例,就會麻煩不斷。”院長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這裡有童雨的照片嗎?”
院長遺憾地搖了搖頭。
“她來的時候,我們徵求了她父親的意見,曾經給她拍過一些照片,準備作為檔案留底的,但她出院後不久,我們發現她的照片不見了。”院長雖然滿臉困惑,但似乎對探尋這件事的謎底也沒多大興趣,他解釋道,“我們後來認為,可能是被辦公室的後勤人員整理的時候弄丟了。”
“這裡常會出現丟照片的事嗎?”嶽程問。
“當然不是,但如果不這麼解釋,又該怎麼解釋?”
院長向嶽程提供了童雨入院時登記的家庭住址和其監護人的聯絡方式,還把主治大夫的電話告訴了他。嶽程明白院長已經盡他所能,把知道的都說了,接下來他該去找那位給童雨打過電話的主治大夫聊一聊了。他不知道今天獲得的資訊對破案是否有幫助,也不知道這個女精神病人跟“一號歹徒”到底有沒有關係,但他覺得試試也無妨,破案本來就是一個大海撈針的漫長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