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盛踮起腳尖,悄悄湊攏提醒,“奴才多嘴說一句,諸位阿哥里就數十三爺與咱王爺最要好。十三爺打別處聽來那不礙你什麼事兒,若是主子告訴了十三爺,十三爺再有個好歹,往後爺可是要怨你的。”
“怨也由他去!你就說你來遲了一步,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走了。”我放下車簾,厲聲吩咐馬伕,“走,去十三阿哥府!”
馬車駛出好遠,還聽見蘇培盛在背後追著喊,“蘭主子,蘭主子!”
八斤半想了想也勸我,“姐,蘇公公說的不無道理,咱們還是別去驚擾十三爺了。”
“做夫妻不待這樣的,況且我心裡亂得很!”我猶豫半晌,還是將把玉佩給額孃的事兒告訴了八斤半,“也不知是不是這樁事,你說我能坐得住麼。”
八斤半聽罷舔了舔嘴唇,“倘若真是,姐姐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總得先把情況問清楚。”我垂下頭使勁揪捏自己手心,“如果胤禛因此獲罪,我後半輩子真沒臉見他了。”
八斤半說道,“待會兒你先別把小榮的事兒告訴十三爺,興許不是為了這個,四爺若知道你將玉佩轉手借給他人,沒準兒要發多大脾氣呢!”
到十三阿哥府時天還未亮,可巧門口又是那幾個小廝當值。這次見了我倒不敢怠慢,忙拿了燈籠俯身引路,將我領到兆佳氏院裡。兆佳氏的兒子弘暾比碧嬈小四個月,但先天不足是個藥罐子,元壽滿月時爾燕曾偷偷跟我講,胤祥幾位小福晉私下都說這孩子養不大,她說話的語氣中除了同情還夾雜著幾分幸災樂禍。
爾蝶兩年前也替十三生了個孩子,但不滿週歲就夭折了,胤祥與她並無太深厚的感情基礎,娶她做庶福晉一來是為了監視,二來是看中她武功底子好,可以貼身保護。爾蝶人不壞,也不會邀寵的手段伎倆,靜靜生活在胤祥後院裡,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只能說當一個人經歷了不幸以後,總希望周圍有人跟自己經歷相同的不幸,才能從中得到慰藉吧!比如說冬梅……我怎麼突然想起她來了,我狠狠甩甩頭,她那憤恨的眼神卻揮之不去!
“蘭兒嫂子,你這麼早就過來了!”胤祥眼圈微泛烏黑,隨風從他身上隱隱飄散出一股藥味。
“是啊!”我忙放下正吃著的糕點,用絲帕擦乾淨嘴角站起來,“十三弟,你四哥他……”
胤祥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定,“我都聽說了!嫂子先別急,我派出去的人一旦得到訊息,就會馬上回報。”
我點點頭坐下。
我找出話來與他聊,“十三爺得了什麼病,還要給自己煎藥?”
“不是給我,是弘暾。”胤祥輕咳幾聲,憂心忡忡的靠在椅背上,“雪芊怕他凍著就給穿厚了衣裳,不想熱著了昨半夜發燒呢!可憐他小小年紀,就要受這份罪。”
弘暾身子骨差,大抵是之前兆佳。雪芊小產傷了元氣還未恢復的緣故。我不得不暗自慶幸,我那幾個孩子都很健康。但見胤祥這樣疲累,只能好言勸慰道,“小孩子難免嬌弱些,等滿了七歲就好多了。”
胤禛不在,胤祥說話反倒收斂些,嘴上“嫂子前,嫂子後”的叫著。胤祥只當我胡嘰,牽唇一笑,“嫂子何須扯這種謊來安慰我,碧嬈還不到兩歲呢!”
“我……我小時候也經常生病吶!”我也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多餘,頓時有些慌亂的遮掩,“以前聽大人們講的,不知怎麼就記在心裡了,一時半會哪兒記得準確來路。”
“唔!”胤祥杵著下頜微微點頭。
正說著,一個侍衛進屋,將一封信交到胤祥手上,胤祥當著我的面摳破紅蠟印展開細閱。我心提到嗓子眼兒,“十三弟,信上怎麼說?”
他為難的看看我,想了又想才吞吞吐吐的道,“嫂子,你聽了千萬別生氣。我想四哥他可能……可能只是一時糊塗。”
我緊張的站起來追問,“到底什麼事兒啊,難不成你四哥他弒君謀反?”
“不是,不是!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嫂子!”胤祥連連擺手,“選秀的時候有一個秀女暈倒了,經太醫查證她懷有兩個月身孕,這個秀女供出藍田種玉之人就是四哥。”
“他對得起我!”我不想是這檔子事,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本能的憑脾氣拔腳就欲走人。
胤祥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一味扯著我手臂苦勸,“蘭兒,四哥再怎麼不對也是你夫君,你又是他心尖子上的人,咱們也得先想辦法救他啊!事關祖宗家法可小可大,這會兒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
我冷笑著壓下那股酸澀,“進了宗人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