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多是在血雨腥風中打滾跌爬的,目睹此人,仍是覺得心猛地縮緊了,水紅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忍多看一眼!
敏兒頓時怔住了,半晌,她方顫聲道:“你……你真的是牛戒麼?”
牛戒輕輕地點了點頭,對他來說,完成這樣的動作,是要以極大的痛苦為代價的。
壯碩如牛般的牛戒竟成了這模樣,敏兒久久說不出話來。
聞侏人悲聲道:“牛兄弟下山之後,只來得及說一句:其他人都已遭不幸,便暈死過去,我與其他兄弟雖一時不知事情的真相,但也已猜到姑娘定有危險了,在與眾兄弟來青城山上時,突然發現周圍已有二百人將我們包圍了。”
敏兒道:“你們不是隱在十里之外的千杏村麼?”
聞侏人點頭道:“正是,也不知怎地當時便暴露了行蹤,而且對方來歷不明,我們試著向林外衝了幾次,非但衝不出去,反而折了不少弟兄,我便想他們是要將我趕盡殺絕呢,又一想,也許姑娘你……你……”
下邊的話卻頓住了。
敏兒皺眉道:“說下去。”
聞侏人對敏兒倒是頗為敬畏,他道:“是!我以為姑娘你大抵是遭了不幸了,若是我們也死了,那麼我們便永遠也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了,於是便不再蠻衝蠻打,而是設法找了一地方隱了起來……”
第六章 不擇手段
聽到這兒,其他人倒還沒有什麼感覺,青城山弟子卻已暗自思忖:千杏村據說有九千九百九顆杏樹,而住戶卻只有十幾家,你們又能隱在何處?他見青城派的人對這一帶地理人物熟悉,故有此疑問。
只聽得聞侏人繼續道:“說來慚愧,最後我們尋了一個乾涸了的糞池,大夥一齊藏入池裡,上邊蓋了一張葦蓆,再讓老鄉在葦蓆上潑上……咳……潑上幾勺子汙穢物,我們便在下面頂著,藉著這個法子,在裡面藏了一天一夜,才有老鄉來告訴我們對方的人已撤退了。”
他口中說“慚愧”,臉上卻並無多少慚愧之色,皆因他們本是為旦樂效命的殺手,殺手的宗旨便是隻求目的,不計手段,所以只要能逃生,什麼方法都是可行的,這在十大門派的人聽來,自然是大丟顏面的事。
敏兒這時已明白了個大概,心知他們用了一天一夜,卻到了方才才來山上,自然是因為試探著上山時受到了黑衣人的阻攔了,雖然這未免有不夠英勇之嫌,但敏兒很瞭解聞侏人這一群人,知道他們未作鳥獸散,已是相當不容易了,他們為了她,的確吃了不少的苦頭,同時她也已猜到他們之所以被包圍,定是由牛戒引來的,牛戒能夠死裡逃生,是對方故意放他一馬,否則一個傷得如此重的人,又豈能夠活著離開青城山,回到千杏村?
對方放牛戒一條生路,目的就是為了找到牛戒的同伴,但敏兒見牛戒己傷成這模樣,又怎會再指明這一點,讓牛戒內疚?
當下,她便道:“是我錯怪了你們,聞侏人,你可知道當時攻擊你的人是什麼人?”
聞侏人臉色微微一紅,道:“這卻不知,對方勢力太強,我們被死死地壓在林子裡!”
敏兒立即明白他們一定是心慌意亂,以致於連對方是什麼來頭也未分辨清楚了,否則以殺手的敏銳,又怎會連自已對手是誰也分不清?
她也無意再指責聞侏人什麼,只是揮了揮手,對聞侏人道:“你要好生照料牛兄弟!”
聞侏人恭聲應“是”,然後道:“姑娘是否與我們同行?”
敏兒搖了搖頭,見聞侏人有些失望之色,便道:“日後我會去找你們的。”
間侏人道:“我們雖不是大英雄大豪傑,但為死難兄弟報仇這一點,我們還是能做到的。”他的話很平常,簡明卻自有一股慨然之氣,讓本還對他們頗有些不屑的十大門派中人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敏兒點了點頭,聞侏人這才帶著二十多人告辭而去。
卻聽得牧野靜風喃喃地道:“奇怪……”
司如水見他神色有異,便道:“何事奇怪?”
牧野靜風道:“在下曾被困於黑衣人一個神秘的地下山莊中,而且期間數次欲逃離山莊,故與他們有過不少衝突,我記得地下山莊的人至多不過一百多人,為何這一次圍住青城山的約有二百多,而圍攻千杏村的又有二百人呢?”
古亂坐在一副用革藤樹枝製成的擔架上,插了一句道:“誰說這些人非得是同一批人馬?”
他只是信口插一句,並未深思熟慮,卻一下子提醒了走入了“死衚衕”中的人,牧野靜風輕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