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開始有了懼意!
但他的身軀仍然如槍桿般挺直,他的手依舊緊緊地握著他的刀!
無論如何,至少他是一個真正的江湖中人,可以勇敢地面對迫在眉睫的死亡!
夕苦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類似於貓戲老鼠一般的冷酷的笑意。
他清楚地知道這些人的來歷,這些人無疑是範書的屬下,因為除了範書之外,沒有任何人有機會在他的身上下毒!
他猜得不錯,這些人便是範書的三十六個紫衣少年。在範書成為霸天城城主之後,他極為倚重這三十六個紫衣少年,因為他相信年輕人的血就是要熱一些,所以年輕人更容易被很好地利用!
他甚至不惜把他自己得到的“平天刀術”的武學經典中的刀法傳授了一部分給他們,這一手顯然很有結果,否則三十六個紫衣少年不可能這麼快便將闖入地下山莊的所有十大門派的弟子全部殺害,而他們自己還有十幾個人活下來。
何況這其中還有幾個人是葉飛飛與秦月夜殺得,所以三十六個紫衣少年的武功已在十大門派眾弟子之上。
可惜他們終是沒能躲過夕苦的殺戳!
而白衣人則是被範書視為心腹的孫密,範書對孫密相當信任,總是把他用在關鍵處!
如今,孫密也必須面對死亡。
夕苦的雙眼像是怕光一般微微眯起,而這時孫密全
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就像一張拉得滿滿的弓!
他從沒有面對過夕苦這般可怕的絕世高手,與夕苦對陣,已超越了他力所能及的範圍。
按理,此刻夕苦身上所中的毒應該開始發作了。但夕苦的臉色除了湧動著的可怖殺機,再也沒有別的表情!
孫密以一種絕望的心情在等待著,等待著夕苦真的毒發身亡。
而事實上,當他聽到本應不能開口說話的夕苦突然說出話來的時候,他已感覺到不妙!
但除了消極被動地等待外,他還能有別的選擇麼?
夕苦雙目倏然睜開!
他的身形便如不可捉摸的鬼魅般閃出。
幾乎便在同時,孫密的刀已狂削而出,刀光如漫天飛揚的雪花,整個“真吾廳”內部都為這縱橫交錯如網的刀風所充斥!
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多,所以一出手便使出了他生平的絕學,他的刀法自是他的同伴所不能比的,刀芒翻飛處,夕苦的身形已被置於其中!
一聲怪笑,夕苦腳步一錯,已平貼於地上疾滑出去,不但閃過了直削他頸部的刀,而且左掌並指如刀,
飛速划向孫密的左肋!
如被掃中,自是開膛剖腹!
孫密神色一變,堪堪擰身讓過,夕苦已將右手迅疾扣向他握刀的手心脈門!
這是再普通不過的擒拿手,只要是江湖中人,哪怕只有三腳貓的工夫也能使出!
但卻極少可能把擒拿手使得如此快,如此準!孫密剛剛醒過神來,還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便覺身子一陣酥麻,大驚之下,已再也使不出半分力!
而他手中的刀已“噹啷”一聲落於地上!
但死亡卻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接踵而至,這讓孫密很是意外!
當他的目光掃向“真吾廳”的門口處的時候,立即明白夕苦為什麼沒有殺他了!
在“真吾廳”的門口處,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範書,另一個是牧野笛,他們並肩而立,顯然已化敵為“友”。在他們身後,還有青城派的馬永安及其他幾名弟子。
夕苦之所以不殺孫密,一定是因為見了範書後,要以孫密來要挾範書,讓範書交出解藥。他看出孫密在所
有人中武功是最高的,身法也是最高的,所以借他逼迫範書,成功的機會也是最大的。
果然,夕苦一隻手扣著孫密的脈門,轉身面對範書,以他奇特的聲音道:
“交出解藥來換這小子一條性命!”
範書驚愕地望著夕苦,好不容易才認出這人的確是夕苦,可他為什麼突然能開口說話?
夕苦的容顏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改變?範書大為狐疑,在極短的時間內閃念無數,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地上,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牧野靜風、秦樓以及受了重傷的敏兒,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還算滿意。可惜,到現在夕苦還好好地站著,只是莫名其妙地一下子變得蒼老了許多。
他在心中道:你應該已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竟然還想用孫密來交換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