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右忍不住道:“闌姑娘,恕老未直言,姑娘又是奏樂又是折花,固然顯得文雅,卻終是有些不妥。難道以這種方式,就可以看出誰的劍法更為高明?”
闌蝶微微一笑,道:“歷次劍會中,均分幾個階段,未到最後階段,多是儘量避免作生死搏殺,只是方式各不相同。小女子以琴音劍意相試,雖不能說全無偏頗,但總是有些用處的。當然,也許還有高人不喜此法,卻又身懷絕世身手,那麼他自可挑戰上屆劍魁,只要能在五十招不敗,亦可參與最後角逐!”
頓了頓,繼續道:“至於‘以劍折花,決定劍魁’看似近乎兒戲,其實曇菊僅有兩束,又是稍開便謝,要得一束曇菊,著實不易。”
居右道:“姑娘所言,亦不無道理。只是,洛陽劍會已中斷數十年,又何來上屆劍魁?”
閘蝶環視眾人,道:“小女子有個建議,既然太叔大俠已經作古,那麼就由他的後人代其先人之責,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聽得此言,眾人先是一愕,很快紛紛贊同。
事實上,與其說他們贊同闌蝶的建議,倒不如說這是因為眾人急於想知道太叔岱宗是否真有後人在世。
闌蝶最後徵求了古治的意見,古治微微頷首。
闌蝶這才道:“阿楚,你可將‘縱橫劍’交與古老前輩了。”
眾人皆是一怔,不明其意。
卻見自暗雪樓閃出一名少女,年約十四五歲,竟是身著女子極少穿的黑色衣衫。
黑色衣衫把她的肌膚襯得更顯雪白。
目睹此少女,眾人心頭皆是一震。
眼前的少女就是由這兩種極富衝擊力的印象融合而成,讓人縱是驚鴻一瞥,也必今生難忘。
她的冷,與闌蝶的優雅、恬淡正好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反差。
同樣讓人心神大震的還有她捧著的那柄劍。
劍未出鞘,但憑劍鞘,眾人就可一眼認出她手中的劍正是“縱橫劍”!
惟有“縱橫劍”的劍鞘才是方形的——劍鞘的方正亦在暗喻著劍會的公正。
“縱橫劍”在銷聲匿跡十餘年後終於又重現世人面前。
而自四十五年前那場變故後,世人本以為逍遙門已永遠消失,沒想到事實卻並非如此。
難道,這位淨如千年玄冰的少女是逍遙門的後人?
一直從容平靜的牧野棲在乍見黑衣少女的那一剎那,神色突然劇變。
因為他赫然發現了黑衣少女竟是鄂賞花的弟子斷楚!而鄂賞花則殺了他的祖母楚清!
“斷楚此時已經出現,那鄂賞花會不會就在左近?”牧野棲心中轉念著。
斷楚手捧“縱橫劍”,目不旁視,徑直來到古治席前,奉上“縱橫劍”,道:“請古老前輩過目。”
古治接過劍,無須拔出,就已感覺到此劍的不凡之氣,他頷首道;“正是‘縱橫劍’!”
斷楚這才向眾人道:“家祖己仙逝多年,今日我太叔斷楚願代祖父向諸位討教!”她的聲音極為獨特,很清脆,卻無法讓人感到一絲溫暖氣息,只覺猶如玄冰破碎之聲……
第三十五卷
第一章 洛陽劍魁
居右聞聽斷楚之言,哈哈一笑,大聲道:“斷楚姑娘,我若勝了你,是否就可與其他七人一道角逐劍魁?”
太叔斷楚沒有開口,闌蝶卻道:“正是如此。”
居右卻搖了搖頭,道:“縱然老夫取勝斷楚姑娘但終勝不了羊老兄;若是萬一敗與斷楚姑娘。老夫一世英名將付諸東流矣,不試也罷。”
眾人哈哈大笑,古治雖沉吟不語,心中卻暗道:“這位七星樓樓主倒識得大局,他這一番話看似插科打渾,隨意調侃,其實卻是在提醒他人,不可自視過高,若是自忖武功不及羊孽、牧野棲他們,就無須冒著敗給一個不知名的後輩的風險一試了。”
果然,聽得居右一番話後,本是跌跌欲試者思量之餘,又穩下性惰。如此一來,自可避免洛陽劍會陷入一場混戰之中。
太極劍派掌門人羅琵琶卻已長身而起,道:“羅某久慕羊老先生等人高明劍法,倒想能有機會與諸位切磋一番,奈何羅某不諳五音,只好另闢途徑了。”
言下之意,自是要與太叔斷楚一較高下。不過,論輩分他比太叔斷楚高上不少,此舉多少有失體面,卻又不願失去奪取劍魁的機會,只好以“不諳五音”掩飾搪塞了。
太叔斷楚神情淡然地道:“羅大俠請!”
一聲“羅大俠”讓羅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