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門幾名弟子幾乎同時失聲驚呼:“是他!”
她們的目光集中於那形容猥瑣的中年人身上,一臉驚駭之色。
這時,倏聞幾聲短促的呼聲,幾名受了傷的素女門弟子突然先後倒下,身子一陣抽搐,就此氣絕身亡。
與此同時,又有數名素女門弟子胸沉氣悶,呼吸不暢,臉色煞白,內息突然衰弱至極。
幽求沉聲道:“你們中毒了……”
話剛說完,他的臉上忽然有了極為古怪的神色。
那形容猥瑣的中年人吃吃怪笑道:“不錯,她們已中了毒,不過,中毒的可不僅僅是她們,還有秦門主,以及被譽為天才劍客的幽求!”
秦月夜心中一沉,如墜冰窖。
門中弟子的情景足以證明此人所言不假,她立即道:“大家不要輕舉妄動,聚作一處,設法逼出體內之毒!”
說話間,她發現自己的體內有了異樣的感覺,更是驚愕不已。想起方才幽求驚愕莫名的神色,不難猜知他多半也已察覺自己亦中了毒。
有兩名素女門弟子似乎想對秦月夜說些什麼,但也許是忌憚體內即將發作的毒素,欲言又止,倖存的素女門弟子迅速聚集一處,圍成一個圈子,盤膝而坐,面向外側,以防有人趁機進攻。此時,幽求與秦月夜心照不宣,雙方自然而然罷手息戰。
一連串的變故使都陵一時難以理清心緒,只知目瞪口呆地望著場中情形。
幽求沉聲道:“幽蝕,我早已料到這一切皆是你在暗中操縱!”
那紫衫客正是風宮容櫻之子幽蝕,而形容猥瑣的中年人則是如同他的影子一般的滑么!
在他們身後的黑衣人,自是風宮玄流最精銳的“吉祥營”的人馬。
“吉祥營”與風宮白流的“神風營”一樣,是雙方最為強悍的力量。
滑么輕聲一笑,有些不屑地對著幽求與素女門的人道:“宗主神機妙算,算準素女門的女人要圍攻幽大劍客時,絕不會用松明,只會用燈籠,因為世間只怕沒有一個女人喜歡用松明燈。所以,宗主就讓我在素女門的必經之途設了一個店鋪,擺上許多燈籠。當然,這些燈籠全做了手腳,要怨也只能怨秦門主太疏忽,近日並不是懸掛燈籠的節日,一個小店怎麼會有數十盞燈籠?若說是積存的貨,卻又不該這麼新,可惜秦門主沒有留意這一切。本來任你們殺得兩敗俱傷後,我們再收收拾殘局也無不可,只是宗主說如果就讓你們這麼不知不覺地中毒而亡,未免不夠有趣。”
購下數十盞燈籠的素女門弟子正是識出眼前的滑么就是她們在途中遇見的那家雜貨店鋪中的老闆,才顯得那般震驚!素女門獨居海外,門下弟子極少涉足江湖,江湖經驗閱歷遠不如其他門派弟子,加上滑么形容卑微,與市井之徒極為相像,自是輕易地騙過了她們。
此計其實皆由滑么所出,他卻將功勞悉數歸於幽蝕。對此,幽蝕早已習慣,在他看來,無論計謀是滑么獻出的,還是由他自己想出的,都無不同之處。就像狩獵時擒獲一隻兔子,是由獵犬捕獲,還是由獵手直接射中並沒有多大區別一樣。
幽求不屑地道:“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暗算於人,根本不配為戰族後人!”
“不要上他們的當,他們有意引你說話,是想讓你無暇逼出體內的毒!”秦月夜忍不住出言提醒幽求,她雖是為殺幽求而來,但自幽蝕出現後,她與幽求的仇已退至次要的地位,當務之急是如何對付幽蝕,否則性命堪憂!
此時,秦月夜當然明白向自己透露幽求行蹤的人,一定是受幽蝕指使,而幽求先前所做的推測,也多半不假,幽蝕這麼做的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利用她們對付幽求,同時也想削弱素女門的力量,以穩固風宮玄流在東海至高無上的地位。
審時度勢,眼下惟有聯合幽求,素女門眾人方有可能逃過此劫,至於與幽求的仇,此時已無暇顧及。
幽求看了秦月夜一眼,未曾開口,他當然明白秦月夜心中所想,但以他的性格,又怎會與她聯手對敵?
滑么懷抱寶劍,古怪一笑,道:“以宗主尊崇的身分,自是不屑用此計,但我卻可以這麼做。因為我只是一個忠於戰族的奴僕而已……”
幽蝕舉起一隻手,阻住他繼續說下去,他冷冷地對幽求道:“想必有關洛陽劍會的事,你也已有所聞,更應該知道所謂的洛陽劍會,其實只是有人要藉此機會,使風宮內訌更劇烈。只要你一死,重開洛陽劍會就會毫無意義,對風宮有所圖謀之人的計劃自然將落空。所以,我要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