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等奇藥,倒也是聞所未聞!”
魚雙淚道:“單單以岸上草蟲為藥,永遠也不可能配出這種藥來,老夫斷定其中幾味重要的藥必定來自水中——深水中的一些草蟲,這也許是你們聞所未聞的。這些日子,老夫進展頗快,加上又找到了一個天賦極佳的試藥人,眼看即將可以大功告成,若不是你們壞我好事,多半……啊喲……”話未說完,他忽然慘叫一聲,原來是白辰記起自己所受種種痛苦,忍不住重重踢了他一腳,可惜此刻的白辰武功被廢,雖是全力踢出,魚雙淚卻還能消受得起。
廣風行打趣道:“原來你這麼折磨白老弟,本是一番好意,想讓他能成為水族龍女的快婿。”說完轉而面對白辰笑道:“若能如此,你受些苦倒也值得。”
白辰生性豁達,雖是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卻已談笑風生:“早知如此,你們若救我,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的。”
範離憎不覺為之莞爾,他對魚雙淚道:“你們族王讓你這麼做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選幾個乘龍快婿那麼簡單吧?”
魚雙淚道:“老夫乃魚姓之人,對水族大事,知曉自是不多。”
範離憎冷笑道:“你雖不知,我卻知道得不少,如今,水族欲行大事,苦於族中人丁不旺,人手缺乏,於是便想從他處徵來可供水族利用的人,水族終年棲身水中,豈能無過人水性?”
魚雙淚不知範離憎竟遭遇水依衣,並曾被迫為之出力,混入思過寨中,此刻聽範離憎對水族中事似乎知之不少,不由暗暗吃驚。
範離憎見識過水依衣與其“笑姐”的武功,魚雙淚所學與她們相比,相去甚遠,想必他在水族中的地位不會太高,再多加逼問,也未必會有多少收穫,當下對白辰道:“既然你無意殺他,就將他的武功廢去吧。”
魚雙淚的臉色頓時蒼白了,他嘶聲道:“我水族中高手如雲,得罪了水族中人,必招來殺身之禍!”
範離憎冷聲道:“你洩露水族秘密,已是死罪一條,他們又怎會為你出頭?”
魚雙淚一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廣風行道:“你手段過於殘忍,視人命如草芥,未取你性命,應感到稱幸才是!”言罷暴然出手,只聽得魚雙淚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琵琶骨已被廣風行捏碎,並隨之解開魚雙淚的穴道。
魚雙淚汗如漿出,刻骨銘心的痛苦讓他的臉形有些扭曲了。
天師和尚低聲念道:“阿彌陀佛!”略有不忍之色。
此地自是再不宜久留,當下,範離憎對白辰道:“你以德報怨,留下他一條性命,如今武功被廢后,自然無法加害於你,但他若是暗中向水族傳訊,水族高手如雲,你豈非有性命之憂?”
白辰道:“我自有辦法讓他再也沒有機會向水族傳訊!”
範離憎見對方似乎成竹在胸,亦不便再說什麼,只是道:“此地終非久留之地,你還是早早離去為妙。”頓了頓,又道:“若是回到自己幫中,縱然有水族尋你復仇,想必你也多半不會有事的。”他不知白辰已被牧野靜風驅出風宮,還以為白辰仍委身於風宮,又恐天師和尚、廣風行有所誤會,故只是略略提及,以提醒白辰。
白辰亦含糊其辭地道:“大概如此吧。”
他不願說出自己被逼出風宮,武功盡廢之事,他自認為自己的苦難應由自己來承擔。
他與範離憎兩人皆不瞭解對方的身分,底細,但不知為何。彼此間卻有惺惺相惜之感,範離憎不知白辰武功已不復存在,心想以白辰的武功,對付一個已廢了武功的魚雙淚,應不會有什麼差錯,當下他便對白辰道:“在下有一言送與白兄弟,不知是否冒昧?”
白辰微笑道:“但說無妨。”
範離憎神情凝重地道:“白兄弟既然是明珠,又何必暗投?”
白辰知道範離憎所指是自己為風宮效力之事,於是也不辯解,只是點頭道:“我會記住範兄弟這一句話的。”
範離憎受悟空重託,自不敢有任何疏忽,於是匆匆辭別白辰,不顧疲倦,繼續向“天下鎮”趕去。離別時,範離憎頗有惆悵若失主感,自他降世,父母便已雙亡,姨娘水紅袖因為憎恨範書,對範離憎亦是忽冷忽熱,而且師從幽求五年,更是毫無溫情可言,進入思過寨後,步步驚心,亦無一人可推心置腹,而他與白辰之間,雖然僅是偶遇兩次,且彼此間瞭解甚少,不知為何,卻有了投緣之感。
白辰望著範離憎的背影消失於林蔭之中,完全無法看見時,方移過目光,落於魚雙淚身上。
魚雙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