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於死命,同時又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把他殺了之後,我便將之拋棄在河邊,以為他必死無疑,沒想到我師妹會不惜以’水魂珠‘將他救醒!在水族看來,範公子極可能是為窺視水族秘密而來的,所以絕不能容忍他活於世間,即使師妹能將他救醒,只要日後再被水族中人遇見,他仍是擺脫不了被殺的悲慘命運。沒想到師妹竟想出一計,將他易容成思過寨戈無害的模樣,戈無害當時已被水族所利用,我們自不會對之有所懷疑。”
頓了頓,她又接道:“我猜知你與範公子必有非比尋常的關係,否則不會為了探望他的傷勢,而千里迢迢趕到這裡。若是我對範公子以實相告,也許會讓你左右為難。”
軒轅奉天其實早已猜知一個大概,聽水筱笑能毫不諱言地對他以實相告深感欣慰,他淡然一笑,道:“其實事情也許並不會如你想象的那樣。”說完伸手攬住了水筱笑的肩,接道:“你可知範離憎的名字有何淵源?又有何喻意?”
他是第一次對水筱笑主動有親暱之舉,難以言喻的幸福感頓時席捲了水筱笑的身心,她動人的嬌軀不由自主地向軒轅奉天偎依過去,軒轅奉天所問的,她早已忘了應答。
軒轅奉天被其依人嬌態所感,粗壯有力的手臂用力一攬,水筱笑“嚶嚀”一聲,只願這一刻能天長地久。
但軒轅奉天很快便鬆開了手臂,低聲道:“在這偏僻山野中,竟也有武林中人出沒!”
水筱笑舉目望去,果見有一人影向這邊快速迫近,由其身手不難看出來者是武林中人,但在軒轅奉天這等級別的高手眼中,那人的修為頗為平常。
兩人都在心中揣度著此人的來歷。
待雙方近了,軒轅奉天和水筱笑才看清來者竟是一年輕女子,出落得秀美俊麗,與水筱笑相比,雖有不及,卻自有其純情可人之處,只是此刻她雙眉之間似有憂色,見了軒轅奉天二人,亦是微微一驚,掃視了兩人一眼,繼續匆匆趕路。這條路沒有岔道,那年輕女子最終必會走到範離憎所在的山谷中。
難道她也是為範離憎而來?
以這年輕女子的修為,當然無法對範離憎構成任何威脅,故軒轅奉天雖是心中疑惑,卻也無甚擔憂。
但是水筱笑忍不住道:“這位姑娘容貌不在穆姑娘之下。”軒轅奉天猜出她的心思,暗自好笑,忖道:“女人永遠是女人。”
一笑置之。
※※※※※※※※※軒轅奉天和水筱笑遇見的清麗女子是阿雪。
當阿雪趕到谷中時,範離憎正在為那片桃林修剪,看到阿雪,他臉上出現了極度意外的神情,同時心中暗自忐忑。自從他進入思過寨後,思過寨相繼發生了太多的不幸,他不知是什麼樣的事,會讓阿雪孤身趕來見他。
阿雪眉目間的焦慮之色更是讓範離憎心中不安。
阿雪一見範離憎,便急切地道:“我娘她……她…
…”心急之下,竟難以成語。
範離憎心中一震,忙安慰道:“前輩她怎麼了?”
阿雪略略平靜了一些,自懷中取出一封已開啟了的信箋,交給範離憎。
範離憎疑惑地接過,慢慢展開,一眼便看到了信箋最後落款處四個觸目驚心的字:牧——野——靜——風!
※※※※※※※※※
風宮。
風宮用以囚禁重犯的“黑獄”之中。
牧野靜風在六名風宮死士的簇擁下,步入黑獄之中。
走在他身後的一名風宮死士低聲而恭敬地道:“那瞎眼的女刺客口口聲聲說要見宮主,否則決不肯開口說出宮主欲尋覓之物。”
牧野靜風冷哼一聲,沉聲道:“她已是寄人籬下,卻還意圖為範書報仇,真是可笑之極!若不是本座要找回霸天刀訣,她早已成了劍下之魂!’這時,一名風宮弟子將其中一間囚室的鐵門開啟了,六名風宮死士搶在牧野靜風之前進入囚室內,他們手中的燈籠頓時將囚室照亮了。
牧野靜風在囚室門前便止住了,他冷冷地注視著囚室內牆角處半躺半坐的一個人。
這是一個一身血汙的女人,她全身上下幾乎已沒有一處肌膚是完整無缺的,她的頭無力地低垂著,亂髮將其臉容完全遮住了。
聽到眾人的腳步聲,她才吃力地抬起頭來。
藉著燈光,可以看見她的雙眼空洞無物,只是循聲直直地望著牧野靜風這邊,她的面容消瘦得可怕,與無神的雙目相襯,讓人難以斷定她的生命是否依然存在。
她赫然是阿雪的母親段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