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前進,走向門外。我在上車前,先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看到蘭子滿臉焦急地等我。
就在車子發動時,我聽見身旁的蘭子喃喃自語。
“果然在說謊。”
我想,她指的大概是瀧川或小川吧!
沒多久,我們便將雅宮家拋在身後。
◇ 2 ◇
下山途中,天空雖然晴朗,氣溫卻很低。在車上的暖氣溫暖車內之前,我們只得坐在座位上發抖。一個星期之前的大雪已變成髒汙的碎冰,殘留在林中樹木的根部。
《多摩日報》的總公司就在國鐵八王子車站的旁邊。那是一棟五層樓的大型建築,突出於馬路上的招牌非常顯眼。在地方報社中,其規模與發報量都是數一數二的。
雜亂的大辦公室裡,充斥著喧鬧與熱情。一群人正忙碌地工作,片刻也不得閒。我們三人一進入編輯室,滿臉笑容的九段晃一便敞開雙臂出來迎接。
九段晃一年近三十五歲,是一名優秀的記者。他非常和藹,頭髮總是蓬亂無比,襯衫的袖子往上捲到手肘。
“走這裡——我的三位老友,請一定要告訴我,‘久月’的殺人事件現在的進展如何?蘭子,你這時來找我,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事吧?”
九段記者將我們帶到由屏風隔開幾個小空間的房間裡。關上門後,外面的吵雜聲便減少許多。
“你怎麼知道?”村上刑警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剛才三多摩警局已經公佈這件事了。我也是剛剛才從警局回來。”九段記者坦承。
“警方對媒體公佈到什麼程度?”
“‘新興宗教的女教主大權寺瑛華以及其丈夫,也就是前音樂家瀧川義明相繼死亡。他殺的嫌疑濃厚,警方仍在調査中。’”
“九段先生,關於這兩人,你知道些什麼嗎?”蘭子的眼中有光芒閃爍,意有所指地問。
“不太清楚,我正要調査,剛好你們就來了。”
“瀧川義明是‘久月’的雅宮琴子的前夫。”蘭子說。
九段記者先是吹了一聲口哨,接著又發出一個怪聲,“嘖嘖,蘭子,你們為什麼會與這起事件扯上關係?”
“因為雅宮家是我們家的親戚。”蘭子簡單說明。
“所以呢?”九段記者看著我們。
“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件戰前的事。”
“什麼事?”
“你知道藤岡大山這位名畫家嗎?”
“我當然知道。他是受到法國印象派影響的西洋畫名家,對吧?”
“沒錯。”蘭子頷首。“我想確認一下藤岡大山的某幅畫作。”
“沒問題。不過,這與‘久月’的事件有關嗎?”九段記者注視蘭子,試探性地問。
“現在還不能說。”蘭子謹慎回答。
“如果進行得順利,你可別忘了提供我關於‘久月’事件的獨家訊息。”九段記者臉上浮現一抹貪婪的笑容,來回望著我們,“老實說,我已經想好這篇報導的標題了,我是從‘吸血’這個詞得到靈感,標題是‘吸血之家的慘劇’。”
蘭子無視這個有如惡作劇的標題,只答應他會提供獨家訊息。
“你要我調査什麼?” 棒槌學堂·出 品
“藤岡大山畫過一幅很有名的畫,叫做《富士美人圖》。你知道這幅畫嗎?”
“《富士美人圖》?”九段記者雙手交抱在胸前,想了一下,“等等……是不是一幅一百號的巨大畫作,還被製作成紀念郵票的那一幅?”
“對,就是它。”蘭子高興地點頭。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九段記者擊掌說,“我之前在八王子的文藝聚會上曾聽過這件事,如果我沒記錯,那幅畫的模特兒就是‘久月’一個叫做雅宮絃子的女人,對吧?”
“沒錯,那幅畫的模特兒的確是雅宮絃子。”蘭子微笑道。
“你要我査那幅畫的什麼?”
“創作日期。我想知道大山何時以雅宮絃子為模特兒創作《富士美人圖》。如何,能立刻査到嗎?”
“當然,小事一樁,你可別小看我們報社了。等我一下。”
九段記者迅速離開房間,我們邊喝咖啡邊等,他卻遲遲沒有回來。我無聊得發慌,蘭子卻拿起房裡的雜誌翻閱,展現無比耐性。
“喂!我找到了!”
過了一個小時,九段記者總算回來了。
“怎麼樣?”蘭子迫不及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