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身子縮了一下,樣子可憐。
我悶哼一聲:“誰要害你?”
那人嘴唇顫動,居然又發出了三四個音節來,可是我卻聽不明白。聽起來,他像是在說一個人的名字。
我大聲喝問:“你在說誰?是說藍絲?”
我在“是說”和“藍絲”之間,略頓了一頓,目的是要他聽清楚我的話,因為我看出他的神智,不是很清醒。
此言一出,他發出了一下近乎絕望的呻吟聲,身子軟癱下來,變得坐倒在地,雙手抱住了頭,不住地發抖。
這一來,其人害怕的是藍絲,可以說是再無疑問之事了!我盯著他,再問:“你為甚麼怕她?”
我不問藍絲為甚麼要害他,而問他為甚麼要怕藍絲,是我相信,藍絲必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害一個人。而且,這時,我也料到了一些眉目。
我料到,這人和藍絲之間,若有轇轕,必然和降頭術有關。
也只有降頭術中,會出現比死亡更可怕的情形,才會令人害怕成那樣子。
那人仍不回答,身子卻抖得更甚。
我問了幾遍,不得要領,只好道:“你甚麼也不說,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那人一聽,又發出了一聲怪叫,竟然向前一撲,雙手抱住了我的小腿,又啞著嗓子叫:“救命!救命!”
這一次,我當真忍無可忍了,抬腳向他便踢,同時喝斥:“似你這般模樣,神仙也救他不得!”
那人仰起了頭,聲音發顫:“神仙救我不得,你能,衛先生,你能!”
他居然連說了幾句,本來我一聽之下,想說:“好!你且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我救你!”
可是一轉念間,我想到如果事情和降頭術有關,只怕其中的恩怨,不是我這個外人所能瞭解,別胡亂答應,叫藍絲為難。
所以我改口道:“那你也先得讓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再說。”
我一面說,一面用力抖動小腿,把那人的環抱,抖了開去,並且提著他站了起來。
那人連連喘氣,我等他開口,誰知他一開口,竟然道:“若原振俠在,他不會問我緣由!”
我冷笑:“可惜他現在不在 不過你可以去找他打救他,我給你的提示是:他在宇宙之中,但沒有確切地點。”
那人舔著嘴唇,過了一會,仍不出聲,我冷笑:“現在你不說,等藍絲一到,你再說可就遲了!”
那人大叫一聲,聲如狼嗥,接著道:“我偷了天頭派的一樣東西。”
我呆了一呆:“天頭派是甚麼?”
那人道:“藍……所屬的降頭術,屬於天頭派。”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事可以說是奇特無比。
我和藍絲,再熟也沒有,可是我也只知道她是降頭師,並不知道她是甚麼派。當然我知道降頭師分成許多派,在派與派之間,常有激烈的鬥爭,很是殘酷,絕不容情,都是你死我活的拼鬥,而且動用的方法之奇,也是千奇百怪,無奇不有,有的極其血腥可怖。
在鬥爭之中,勝敗繫於一線,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絕非“切磋技藝”那麼簡單。這人聲稱偷了天頭派的一件東西,看來這件東西關係重大,足以影響天頭派的存亡,那誰能救得了他?
一時之間,我只覺得此事,我萬萬不宜插手,一定要等到藍絲來了再說。
目前可以做的,是拖時間,並且儘量多瞭解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勉力鎮定,故作輕鬆:“你偷了他們甚麼東西?”
那人並不出聲,我本來就沒有期望他一下子就有回答,所以又問了一次。
誰知道大出意料之外,我問了第二次之後,那人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大禍臨頭,習性也起了改變,竟然不再“沉默寡言”,而是一開口,就說了一大串話。
他的話說得又急又快,像是聯珠炮一般:“你別問我偷了甚麼東西,根本說了你也不懂,你只要救我一命,我就感恩不盡。原振俠人雖然不在,可你總得看在他的分上,救我一救。你只消把我藏起來,不讓藍絲找到我,這就行了。要是讓他找到了我,我一定會被她碎屍萬段!”
這一番話,說得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道:“藍絲現在連影兒也沒有,你就害怕成那樣。何必要我藏起你來,你只要躲到那個研究所去,誰能奈何得了你。”
這人曾兩番替研究所所長辦事,我估計他是所長的親信,所以才有此一提議,當然,多少也有點調侃他的成分在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