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在這兒?
烏雅鐔步子一緩,沒有與安通文打招呼,而是往另一側的貨架走去。揮退跟過來的堂倌,他一邊裝作翻看貨物的樣子,一邊豎起耳朵聽那邊的談話。
不一會兒,烏雅鐔就微笑起來,這安通文不愧是人老成精,他的話拐彎抹角都是在打聽皮姓修士與他的師侄女兒小鈴兒的事情,可憐年紀小小的堂倌被他套了話還不自知。
又兩刻,安通文見問得差不多了,隨手拿起一疊符紙,笑mimi道:
“好啦,我就要這些吧。小夥子,態度不錯,下次我還來。”
小堂倌陪了他半天,結果才。賣出去這麼一點不值錢的,當下臉色發苦,卻又不能得罪客人,表情實在彆扭。
安通文出了店門,烏雅鐔放下手。中東西跟出去,在拐角看到正等著他的安通文。
“烏雅公子也來了。”
此時的安通文哪裡還有剛才。店堂中的和顏悅色,烏雅鐔張口便問:
“你打聽到什麼?”
“不出夕君所料,那兩師侄並不是跡行商行的人,只。是最近來的常客而己。聽說是在他們這裡進了一大批貨,所以時時來此驗看貨色,也沒人覺出異樣。這一次,的確是我們疏忽了。”
準確地說,是他和夕言疏忽了——烏雅鐔心中冷哼了。一聲,半分怒恨他人,半分惱怨自己。想他烏雅鐔何等樣人,居然也會有如此疏失,實在讓人難以忍下這口怨氣!
“安老怎麼知曉此事?”
“我與席小子在客棧久等你們二人不回,就猜到。可能出事了。你們出城時動靜不小,席小子去一打聽就知道你們離去時的方向,我兩人在城門等著。夕君回來時正好遇上,便與我們講了大概。”
“那席琴呢?”
“夕君怕席小子。情緒不穩反壞了事,讓他回客棧了。你知道,除了夕君,我們這裡與小林篸感情最好的就是他了,那小子的情性又不如你們倆沉穩,氣頭上難免做出什麼過度的事情來。”
這樣也好,看來夕言此時也冷靜下來了。
“那我們回去,等言回來之後再商討下一步如何做。”
夕言回來時天已大亮,烏雅鐔看他臉色不是很好,便知事情並不順利。倒杯茶推過去,夕言搖頭沒接,頹然地往椅上一坐,閉目不語。屋裡另外三人誰也沒說話,連席琴也難得正經起來,耐著性子沒有吵鬧,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夕言睜眼端坐:
“訊息堂只給出一個訊息,最近兩年長亭星時常有五、六歲資質上佳的孩子失蹤。因大多是外來散修所帶,有些人找了些時日找不到也就沒了聲響。長亭三盟因怕此事影響到長亭聲譽,下了嚴令不得外傳。如非我們今日主動問起而且我給了重金,他們也不會說的。可是進一步的訊息就沒有了。”
“哼,他們是不敢說吧。”
烏雅鐔語氣森冷,夕言此時倒比他還淡然些:
“無論他們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總之我看從訊息堂那邊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了。你們呢?在那附近發現什麼了嗎?”
夕言帶著幾分期盼看向烏雅鐔,烏雅鐔平靜地搖頭,夕言不免失望,強笑道:
“也是,對方怎麼可能留下痕跡讓我們找到。安老呢,有什麼收穫?”
“那師侄二人並不是跡行商行之人,看來是有意引我們上當的。小林篸失蹤與他們決脫不了干係。只是跡行商行也無人知道他們二人底細。”
眼見安通文也只打聽出這一點點,終是沒有下文,夕言揉一揉眉心:
“看來我們真的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起身決然道:
“收拾東西,我們馬上趕去子時集。”
第一個行動的是席琴,他一反常態的沉默,夕言話音剛落,就推門而出,徑出下樓,召來小二結清房錢。等另三人出來時,他已在門外候著。
戌時集與子時集相距有近一天的路程,四人出了城門駕著飛劍一路破風逐日,生生把時間壓縮到八個時辰。在子時集城門前落地時,席琴的嘴都發白,還一個勁兒說“沒事”。
黃家鋪子在子時集並不起眼,四人打聽了好一會兒才在一處偏街的街角找到它。進去時,黃領隊那胖胖的笑臉還如那天分挪移陣前一樣一團和氣。看到夕言他們來,彷彿也不吃驚,招過一個夥計看著店面,自己就領四人進了後院內室。
一進門,夕言便發現這間屋子不比別處,牆面地上的禁制布得無一不精,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