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廳的盡頭,宮廷侍衛彎腰為我開啟華麗的殿門,米迦勒和加百列止步。我走進了金碧輝煌的盛夏廳。
不管在哪裡,在一切金光閃閃中,我都能第一眼看到我的太陽,一如他發現我。
我扶著樓梯扶手往下走,他停下了啜飲紅酒的動作。他的眼光不再挪開。
我走到他面前。
“可以請你跳支舞麼?”
“可以請你跳支舞麼?”
我們同時說。
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可以。”
“可以。”
我們又同時說。
我看到他威尼斯面具下略微發紅的臉,就像我。但我們依舊伸出手牽住彼此,往舞池走去。
這一支舞什麼時候會結束?我不知道。
我希望像高唐先生和莊瑟妮夫人一樣,永遠不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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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舞會散場後,龍隱對我求婚了。
“你和我說話的時候總是低著頭,我覺得只有這樣你才可以看見我。”他單膝跪地,把海藍之謎遞給我,“其實我小時候被很很多人討厭,其中包括我的孿生哥哥,他們認為我是個怪物。即使現在,我的同胞也大多覺得我既殘酷,又可怕,一旦我靠近他們,他們都要心生恐懼。我一直就生活在人們別樣的目光裡,都快以為這就是我的生活,然後我遇見了你。”
我捂住了嘴,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對,就是這種眼神。我就告訴我自己,啊,你原來還可以被人用這樣的眼神注目,就像看著某種神祗。”
你就是啊。
“我就突然明白過來,除了恐懼,我還可以給人帶來幸福,哪怕只是一個人。而我很願意。”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是非常特別的人。”他除掉了白手套,握住我垂在褲縫邊上的手,“特別到只要握住他的手,就知道,他是那個人。”
我回握住他滾燙的掌心。
“結果那個人卻因為我總是不敢抬頭看我,甚至在只差一步的地方,都不敢伸手來觸碰我。我只好……這樣。”說到這裡,他把戒指盒開啟,“你是否願意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都毫無保留地愛我,對我忠誠,直到永遠。”
“是的。我願意。”我哭著接過了戒指。
他抓緊了戒指盒不讓我收手,“你要想清楚,昨天和今天我損失了四千多億,已經瀕臨破產,而且是一個面對著強勁對手、瀕臨毀滅的帝國的主人。在我活著的時候,你會被逼參加很多很多無聊又冗長的派對和舞會,成天被人密謀暗殺;你會經歷可怕的戰火,甚至會很快作為遺孀出現在我的葬禮上,而且我絕不允許你單獨駕駛機甲。”
我哭得不行不行的,“你好煩好煩的,快把戒指給我啦。”
龍隱計謀得逞地竊笑,要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我搶過來揣在褲兜裡,“我還是戴脖子上比較好。”
他沒有什麼異議,只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壁咚。
“潘德拉貢夫人。”
“幹什麼?”
“潘德拉貢夫人。”
“……”
他在我耳邊一遍遍地喃喃低語。
“夠了,潘德拉貢先生。”
我開始理解了莊瑟尼夫人的那番話。
一個男人,不論他有多大的權柄,是父親,還是丈夫,他的心中永遠住著一個小男孩,只會對他最親近的人敞開,撒嬌。
“如果當時我也被你灼傷了呢?”我忍不住問。
“那我也會忍不住靠近你,灼傷你。”他親吻了我的側臉,“就像你註定會灼傷我的心。我生來就被詛咒,活到現在,心硬得就像石頭。如果命運不讓我擁有你,我恐怕會對你做出很殘忍的事情,我也將萬劫不復。”
我覺得龍隱就這點特別不要臉。他平日裡沒事就瞎擠兌我,嘴裡每一句好話,每天都在口嫌體正直,但一到關鍵時刻真心從來不掉鏈子,情話十級隨便來,我這種活了兩萬年沒談過戀愛的根本擋不住。我只好紅著臉岔開話題,“喂,你以前那些小情兒是怎麼死的?”
龍隱一臉*,“他告訴你了?”
“是的。我覺得現在你該和我說清楚了。咱們哥倆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也不用藏著掖著,畢竟你得告訴我我正在做什麼高風險的事。”
龍隱一臉*,“他們都懷孕了。”
“wtf!你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