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女子身份,或能便行後宮給娘娘們診病,亦可行官宦府邸,惠及各宅女眷。”
他話音一落,滿殿皆驚。
傅嬈被他這一想法砸得腦仁轟然作響。
讓她入宮當太醫?
太醫便是國醫,無論聲名地位皆是醫者之殿堂。
不向往是假的。
可她是什麼身份?
傅嬈很不想回憶那件事,甚至今日入宮她亦步亦趨進殿,亦不敢去偷窺他一眼,哪怕一再告訴自己事情已過去,可心底依然有個窟窿。
她不是聖人。
她只想離他遠一點,用時間將那些傷疤給撫平。
傅嬈怔愣的片刻,程康已勃然大怒,
“賀太醫,你放肆!傅氏是女子,你叫她入宮為醫官,是想斷她婚嫁之路嗎?”
哪個人家樂意自家媳婦拋頭露面。
賀太醫被程康滿臉的厲色嚇了一跳,下意識身往後仰,小聲辯駁了一句,“左都御史大人,下官親自問過傅姑娘,她已不打算婚嫁。”
“你....你個榆木腦袋!”程康長袍飛舞,指著他怒道,“哪個姑娘家不想嫁人,她那是被人辜負,心灰意冷!”
被誰辜負,自然是徐嘉。
程康耿直,一心替傅嬈不值,順帶刺了徐嘉一把,
輟在眾臣之後,被准許聽政的徐嘉惱羞成怒,程康的話像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臉頰。
自娶平康公主後,他沒一日好過,平康公主奈何不了傅嬈,便將怒火撒在他身上,在外,他也備受群臣冷眼,他堂堂駙馬,當朝狀元,竟是舉步維艱。
反觀傅嬈,被封縣主,又立大功,風光無限。
當年那道士批命,說她有旺夫之相,還真是不假,離了她,他如落水狗,而那陳衡呢,不過是成日往傅府跑了幾趟,這次以舉薦之功,受禮部稱讚,聽聞禮部尚書已打算將他調回朝廷,有了這一筆功勳,陳衡今後仕途必定順遂。
更要緊的是,昨日程康親自見了陳衡,眼下程康當眾提及賜婚,莫不是想給傅嬈與陳衡做媒?
徐嘉心中的不甘隱隱往上竄。
只可惜,滿殿重臣,哪有他說話的地兒。
程康見事情超出所料,也不再藏著掖著,當即撩袍朝皇帝一拜,“陛下,您曾允諾給傅氏賜一門婚事,而臣這裡恰恰有一佳婿....”
不待他說完,又一道笑聲插了過來,“程老御史,下官這裡也有一好人選....”
霍山平日不愛管閒事,可劉桐那人,就是個鐵面悶葫蘆,若不替他吭聲,媳婦定給人搶跑了。
兩位大臣相視一眼,便是火光四射。
上頭的冷懷安已是被悶得要吐血。
今個兒是怎麼了,一個個跟陛下過不去,搶著往他傷口上撒鹽呢。
他偷偷瞄了一眼皇帝,卻見皇帝深邃的眸眼靜如寒潭,不辨喜怒。
傅嬈卻是被眼前這架勢給震到,她怔怔往那高高的龍椅望了一眼,那人被一團明黃的光芒給籠罩,隔得遠,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見他緩緩押了一口茶,也不知是動了怒,抑或真不當回事。
傅嬈卻不敢賭。
他是天子,他能容忍她不入宮為妃,卻容不得她嫁人。
眼下程康與霍山逼著皇帝給她賜婚,豈不是惹怒皇帝。
程霍二人皆是好心,她不能連累他們,更不能連累他們身後的陳衡與劉桐。
帝王心,海底針。
她撈不著,賭不起。
她深吸一口氣,以決絕的姿態往前撲下,截住二人話頭,“陛下,兩位大人關愛之心,臣女無以為報,只是,臣女.....”
怎麼辦?
能有什麼辦法,杜絕身旁人給她說媒?
行醫...唯有拋頭露面行醫...方可明志。
病母在上,幼弟還要科考,暫時也不可能離開京城,不如,不如....就入太醫院...
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一番權衡,與上次那般,語氣變得堅定,
“臣女願為太醫院效力,請陛下成全!”
她清脆的嗓音,如珠玉落地,滿殿寂然。
程康與霍山二人皆是愣住,一時都住了嘴。
太醫院院正譚正林聞言,腦海裡閃現些資訊,青州,傅氏,榮善堂....一些線索串聯起來,叫他猛地意識到了些什麼,臉色寡然一變。
當年的事太過久遠,他也做的極為乾淨。可